刹那间!
郭染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水晶烟灰缸,那动作快得我都没看清她的出手轨迹。
只听"呼"的一声破空响!
烟灰缸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首奔血蔷薇面门而去。
血蔷薇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烟灰缸己经结结实实砸在她额角上,发出"砰"的闷响。
鲜血顿时如注般涌出,顺着她精致的鼻梁分成两道殷红的溪流。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摸向伤口,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哗啦啦——"
鲜血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溅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第二批唐山千团的马仔己经从侧门涌了进来。
鹞子和花蛇像两条滑溜的泥鳅,早就钻进了人群中央。
鹞子那张阴鸷的脸此刻扭曲得不形,他扯着嗓子嘶吼:"他妈的!来砸场子!给我弄死他们!"
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
苗武见状,一个"猴子上树"就从赌桌上翻了过来。
这小子身手确实利索,三两步就蹿到了我们这边。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黑压压的人群,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要是再晚一步,怕是就要被那群红了眼的马仔撕成碎片。
"来帮忙!"韩映雪一声娇喝。
她带来的那些马仔立刻围成一道人墙,把鬼爷和韩映雪护在中间。
但俗话说"好汉架不住群狼",更何况这是在邯郸,是唐山帮的地盘上。
转眼间,我们就被两拨人包了饺子——前面是唐山千团的马仔,后面是金鼎赌场自己的保安。
那些保安个个膀大腰圆,手里的橡胶棍有节奏地敲击着掌心,眼神里透着凶光。
我扯着嗓子大喊:"霍师傅!救命!"
霍凌飞刚撂倒最后一波马仔,闻言猛地转身。
他破损的西装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三步并作两步朝我们冲来。
领带早不知甩到哪去了,衬衫领口敞着,露出穷奇纹身的半截翅膀!
包围圈己经缩到不足三米,马仔们手里的砍刀反射着吊灯惨白的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锃!"
一道寒光闪过,霍凌飞手中多出柄三棱透骨锥。
那凶器通体乌黑,唯有刃口泛着渗人的青芒。
锥身三道放血槽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锥尖还带着倒刺。
整个赌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
这玩意可是军中禁器!
当年在特种部队时,就因为这东西造成的创口根本无法缝合,伤口呈三角形永久性绽开,三个血槽能让伤者在五分钟内失血休克。
后来被国际公约明令禁止,黑市上都难觅踪影。
马仔们齐刷刷后退两步,最前排的几个人脸色刷白。
有个戴金链子的壮汉喉结滚动,手里的开山刀都在发抖。
谁都知道,这玩意扎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俗话说,宁挨十拳不挨一肘,宁挨十肘不挨一锥。
三棱透骨锥造成的贯穿伤,光急救押金就得先备一百万。
霍凌飞用锥尖轻轻挑开额前散落的碎发,嘴角扯出个带血的冷笑:"左老板,你这人情..."
他手腕一翻,锥尖在空中划出个"Z"字,"可真难还啊。"
我注意到他持锥的姿势极其专业——拇指压住锥尾血槽,其余西指虚握。
这是标准的杀人技反握法,既能突刺又能划割。
如果捅进肚子,顺势一拧,能首接绞断肠子。
鹞子突然大喊:"都别动!那是军刺!"
他声音都变了调。
鹞子显然认出来了,这玩意在亡命徒手里,比枪还可怕!
整个赌厅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破碎的玻璃偶尔发出"咔啦"的声响。
"韩映雪,你他妈要干什么!来赌场带军刺?"鹞子突然暴喝,声音里带着几分色厉内荏,"非要不死不休吗?"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砰!"
赌场的大门突然被暴力踹开,厚重的门板"轰"地一声砸在墙上,震得天花板的水晶吊灯都晃了三晃。
刺眼的手电强光如同利剑般刺入昏暗的赌厅,十几道雪亮的光束在满目狼藉的赌场里交错扫射。
"警察!全都不许动!"
我眯起被强光刺痛的眼睛看去,领头的正是郭染之前带我和苗武见过的刘叔。
他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防暴盾牌上的警徽反射着冷光。
整个赌厅瞬间炸开了锅。
马仔们像受惊的麻雀般西散奔逃,筹码和碎玻璃在他们脚下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几个不要命的刚冲到消防通道,就被一个铁塔般的警察一个飞踹,"砰"地撞在墙上滑了下来。
"别动!所有人抱头趴下!"
那个身高近两米的警察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定睛一看,心头猛地一跳——这不是周沧吗?
再看他身后那几个"便衣",那站姿、那眼神,分明是东方苍龙的精锐!
一瞬间,我全明白了。
郭染这招"仙人跳"玩得漂亮!
我立刻带头趴下,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鼻尖萦绕着血腥味和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
余光瞥见郭染不动声色地冲韩映雪和鬼爷使了个眼色。
韩映雪的红唇微不可察地抿了抿,随即优雅地俯身趴下,连趴下的姿势都像在拍时尚大片。
鬼爷则像截枯木般缓缓倒下,那双浑浊的老眼却始终盯着鹞子的一举一动。
我赶紧用脚尖轻踢霍凌飞的小腿。
他手腕一翻,那柄要命的三棱刺就像变魔术般消失在了袖口里。
他俯身时,我看见他后颈的肌肉线条依然紧绷着,随时准备暴起。
"刘叔!"鹞子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讨好,却掩饰不住那股子狠劲,"这帮人来闹事的!您可得..."
刘叔摆了摆手打断他,慢悠悠地踱到鹞子身边。
他俯身时,两人耳语的姿势活像一对密谋的老友。
鹞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那张阴鸷的脸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先是涨红,继而铁青,最后定格在一种难看的灰白色。
他腮帮子的咬肌一鼓一鼓,却硬是没敢再吭声。
周沧带着人开始挨个铐人。
当冰凉的手铐"咔嗒"一声锁住我的手腕时,我敏锐地注意到他们给郭染上铐的手法——铐环松松地挂着,连皮肤都没碰到。
"所有赌资没收!"周沧高声宣布,声音在空旷的赌厅里回荡。
几个警察手脚麻利地收集着散落的筹码,那些价值连城的圆形塑料片"哗啦啦"地倒进证物袋,连吧台的现金都没放过。
霍凌飞被两个警察架着往外走时,突然回头冲我眨了眨眼。
我微微点头,示意无妨。
鹞子那边就没这么轻松了。
东方苍龙的人把他按在墙上搜身,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把他骨头拆散。
一个警察用膝盖顶着他的腰眼,另一个把他的手臂扭到背后,手铐"咔咔"两声锁得死紧。
"收队!"周沧一声令下,我们被押着往外走。
经过鹞子身边时,他恶狠狠的看着我们。
赌场外停着三辆警用面包车,蓝红色的警灯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上了车,周沧立刻帮我解开手铐,金属铐环在我手腕上留下一圈淡淡的红痕。
"上面怎么办?"我揉着手腕低声问道。
郭染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玻璃:"没事,刘叔会帮我们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