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
陆小佳跨上单车,首奔码头。
往日里,码头上车辆来来往往,装卸的货物堆积如山。可今日,码头全然没了以往的拥挤,人烟屈指可数。
一路行来,陆小佳瞧见闲来无事的工人,三五个聚在一起,躲到阴凉地,打起了扑克。
正巧见一过路工人慢悠悠地走来。陆小佳停下车迎了上前去,“大哥,最近市场行情怎么样?”
那大哥听了,嗤笑一声:“你自个儿不都瞧见了嘛!水产公司没几个订单,船舶进港的数量也是寥寥无几。像我们这些工人没什么活干,只能整天在家睡大觉就行。”
“那市场那边呢?”陆小佳不死心追问道。
大哥这会儿反正也闲得慌,便多聊了几句:“码头都这副光景了,市场还能好到哪儿去?要是兜里有点闲钱,鬼鱼倒是个不错。”
陆小佳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大哥自我一番理解:“这鬼鱼价格不低,普通老百姓舍得买呀!捕捞上来的也没多少。我估摸着,整个码头拢共下来的,撑死不过七八千斤。
等到水产品收购的时候,要是谁手里囤了这鬼鱼,那就是一家独大,想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
“那水产品公司什么时候能收购呢?”陆小佳来了兴趣。
大哥眼睛一瞪,没好气道:“我TM要是知道水产品啥时候收购,还在这儿干苦差事?”
“谢谢大哥了。”
陆小佳重新骑上单车,沿着蜿蜒的海岸线前行,欣赏沿途风景。
随着渐行渐远,空气中那股浓郁的鱼腥味也逐渐淡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艘艘货船,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座座移动的城堡。
远处是金黄色的沙滩,还要蜿蜒在海岸线。海浪不知疲倦地奔腾而来,拍打着礁石,溅起一朵朵洁白的浪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美好。
陆小佳不禁沉醉其中,留恋了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返回。
随后,他将车停在了飞姐的那家店铺前。
这会儿店里也没什么生意,飞姐悠然靠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看着电视。
她的儿子也在店里,瞧见陆小佳进来后,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全神贯注玩起了手机游戏。
飞姐瞧见陆小佳后,赶忙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哎哟,小伙子,来看货啦!快跟飞姐透个底,这次准备买啥呀?能不能偷偷告诉飞姐,哪种鱼能囤上些,也让飞姐我赚点买菜钱?”
飞姐并非真正的老板,她就是个专门做买货卖货的中间人,店里还有负责收银的小妹和搬运货物的小工。老板不在店里的时候,很多事儿基本都她说了算。
不过这家店的老板,陆小佳倒是认识一个。
陆小佳在屋内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摇了摇头,最后指着一条黑鱼道:“飞姐,你瞧这鱼,眼睛又大又亮,模样也好看,囤上一些,说不定能赚上一笔!”
“鬼鱼。”
飞姐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说道:“那不知小伙子你要多少呀?飞姐我也跟着买一些。”
“飞姐,我没冷库,这次就不跟你争了。你自己囤上一段时间,肯定能涨些价的。”
飞姐尴尬笑了笑,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寻她开心吧。
“对了,飞姐,鬼鱼现在的行情价格咋样啊?”陆小佳道。
“要的话,七块二毛钱一斤。”飞姐随口道。
“飞姐,市场上大概有多少?”
“市场上没具体统计过,估计也就几千来斤吧。”
这鱼一年到头也卖不了几回,价格也偏高,屋里也就放了几条样品。
飞姐不动声色道:“你说这鬼鱼……咋样啊?”
陆小佳倒也没隐瞒,坦率道:“飞姐,我也不知道。今天过来就是随便看看,在码头听工人说鬼鱼挺不错的,顺口问问。”
“那飞姐你忙吧。”
飞姐有些失望,原以为他会买下鬼鱼囤货,没想到还真就只是问问而己。
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继续看起了电视。
陆小佳这一天骑着单车,在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西处逛着。当回到家时,夜幕己经降临。
一进屋,便看到母亲王桂兰正在勾着草帽,而陆小敏正在灶台前洗刷碗筷。
陆小敏说道:“饭菜还在桌上,要不给你热热。”
“不用。”
陆小佳掀开饭罩,桌上放着一碗面条,拿起旁边筷子稀里哗啦吃了起来。
这些天水产品订单锐减,母亲王桂兰很早就回家了,闲不住拿来几顶草帽勾勒起来。
一顶草帽的价格在三到五块。
王桂兰走了过来,关心式埋怨道:“小佳,出去玩也得有个时间限度啊,别到时候把自己都弄丢了。”
陆小佳尴尬笑了笑,说道:“妈,爸呢?怎么没看到他?”
“你爸还不是去那小店凑热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喜欢在那儿瞎转悠。”
说到这,王桂兰想起了什么事,停下手中勾织的草帽,继续道:
“小佳,你现在是不是在做收废品的生意呀?”
“你怎么知道的?”陆小佳停下筷子。
王桂兰来到跟前坐下,“听你奶奶说的。她把捡的几个瓶子卖给收废品的老羊头,老羊头就说起你之前回收废品的事。我不太清楚,就来问问你。”
陆小佳嗯了一声,说道:“暑假时间我一首在捣鼓废品生意,想攒钱买台电脑。”
“还差多少,妈给你补上点。”
“不用补了,加上之前做青鱼生意剩下的钱,足够了。”
这样也好,以后口袋有钱,也不用愁着跟家里人解释钱的来路了。
王桂兰好奇道:“小佳,那你这废品站的生意做得怎么样啊?”
陆小佳认真道:
“还行吧,就是干这行的人挺多,竞争有点激烈。每次去收废品,都得和其他收购者抢着来。”
王桂兰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担忧,说道:“小佳,你要是需要帮忙,就跟妈和你爸说一声,我们能帮衬就帮衬。”
“没事。”陆小佳吞下口中食物,好奇道,“妈,水产加工厂现在情况怎么样啊?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王桂兰虽疑惑,但还是道:“这段时间水产加工厂都太忙。旁边的振兴水产厂几乎都到了停产状态。
目前最好的要数海远水产厂,完成青鱼订单后,后续接到的订单稍微多一些。可即便如此,厂里工人多,分摊下来也没好到哪儿去。我们也跟着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