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西年秋，鸿胪寺的桂花香混着血腥气飘到朱雀门时，巡夜武侯发现了新罗使团副使的尸首——喉间插着高句丽制式的鸣镝箭，怀里却揣着百济王室的鱼符。
"这尸体摆得讲究。"魏征蹲在染血的青砖上，指尖捻起半片桂花，"箭簇入喉三寸七分，正好让血溅到鸿胪寺匾额'万邦来朝'的'朝'字上。"
匆匆赶来的戴胄倒吸凉气。晨光中，那滩血迹蜿蜒如蛇，正咬住金匾的蟠龙眼睛。
太极宫内，李世民把玩着带血的鸣镝箭："高句丽使团走到哪了？"
"刚过潼关。"房玄龄展开舆图，"按行程三日后抵京，但今晨他们的副使突然称病滞留渑池。"
程咬金突然闯进来："陛下！西市胡商说昨夜有批辽东口音的刀客住进平康坊，今早全消失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喧哗。高句丽正使泉盖苏文白衣素服，捧着国书跪在丹墀下："大唐皇帝陛下，我王听闻新罗使臣遇害，恐路途凶险，特命外臣折返......"
"正使好快的耳目。"李世民打断他，"鸿胪寺命案不过两个时辰，渑池距长安三百里，莫非贵国有缩地成寸的法术？"
泉盖苏文袖中手指微颤，国书蜡封突然裂开道细缝。眼尖的魏征突然高呼："陛下小心！"
"砰！"
国书炸开一团绿雾，殿前侍卫瞬间倒地抽搐。泉盖苏文袖中滑出淬毒匕首，却见李世民早被尉迟敬德用铜盾护住。混乱中，一支鸣镝箭破空而至，首取皇帝咽喉！
"当！"
魏征抡起笏板打偏箭矢，自己却被划破官袍。程咬金暴喝一声，将殿前铜鹤抡起掷出，把刺客砸在蟠龙柱上。
"留活口！"李世民推开铜盾。
可惜晚了。刺客下颌微动，七窍流出黑血。魏征掰开他紧握的右手，掌心赫然烙着薛延陀狼头图腾。
三日后，新罗真德女王亲乘海船抵京。当她掀开面纱时，满朝文武皆惊——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女王，竟与李世民早夭的嫡长公主容貌酷似！
"求天可汗做主！"真德女王的汉话带着吴地口音，"去年腊月，我新罗贡船在熊津江被劫，五百童男童女皆被烙上狼头印记......"
李世民手中茶盏"咔嚓"碎裂。魏征突然想起河工案的海船图，与戴胄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
当夜，大理寺地牢传来琵琶声。泉盖苏文望着铁窗外弦月，忽然对阴影处笑道："没想到唐人会让女王住进武德殿，那是当年隐太子......"
"哗啦！"
冷水泼醒昏迷的刺客。戴胄举起烧红的烙铁："说，薛延陀的狼骑是怎么混进鸿胪寺的？"
刺客突然诡笑："七月十五，鬼门开......"
话音未落，整座长安城突然地动山摇。望楼上的武侯惊恐地看到，城南乱葬岗方向腾起冲天火光，隐约有巨物破土而出。
魏征策马赶到时，只见焦土中矗立着前朝五牙大舰的残骸。船板上的海苔还未干透，舱底压舱石竟全是辽东铁矿！
"报——"红翎信使滚落马背，"营州急奏！契丹八部昨夜同时起兵，战场发现......发现玄甲军制式横刀！"
李世民撕开军报，指尖着夹页的桂花瓣。花瓣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鬼舰现，龙脉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