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舟跟在忙忙碌碌的谢云歌身后,追问:“谢云歌你是不是故意的,报复我,所以才要这么整我。”
谢云歌刚刚铺好床一转身就和祁云舟撞个满怀,扶着他的肩膀坐在床上,再次安抚道:“大少爷,你就先委屈一下,就当做个游戏好不好?床给你铺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去睡了。”
说完也不管祁云舟是何反应,就去了另外一间房休息。
二人各自躺在简陋的房间,满怀心事,这里不似侯府入夜到处烛火通明,除了房间能视物,房间外漆黑一片,十分安静。
清晨,祁云舟睡的正熟,他几乎是临近天亮才睡着,这床铺硌得生疼,真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云歌推开门的时候发现祁云舟还在睡,掀开他的被子,将人摇醒,“祁云舟醒醒起来了。”
祁云舟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发现谢云歌今日穿着打扮也和往日不同,一身素雅襦裙,天青色的齐胸襦裙,素银暗纹在衣褶间勾勒出祥云图案,藕荷色的披帛绕过臂弯垂落三尺,发间唯有一根竹节玉簪做装饰。
倒是和窗外的竹林有些应景,这副打扮还真有几分人妇的样子。
索性也睡不着了,拿过外套准备穿上时,却被谢云歌接过来,帮他穿戴整齐。
谢云歌绕到身后,将他的头发从衣服里拿出来,不知从变出一把玉梳帮他梳理头发。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祁云舟默默的享受着这一切,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他忙前忙后,恍然间,有一种二人成婚多年的错觉。
等一切都打理完了后,谢云歌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打量他,眼里满是欣赏,就好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佳作,十分满意。
“好啦,我们去做饭吧。”
“做,做饭?”祁云舟还没回过神就被抓走来到厨房坐在灶台前,看着眼前因为经年累月被烟火熏的发黑的灶台,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谢云歌挽起袖子,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开始刷锅。
等锅刷完,见祁云舟还没动静,索性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点燃火送进灶台然后放了几根木柴架着,火很快就燃起了。
火点燃后,谢云歌也没闲着,开始淘米煮饭,又做了些一些面饼子,时不时叮嘱祁云舟把控火的大小。
当谢云歌解开锅盖的那一刻,水汽蔓延出来笼罩她,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实。
看着谢云歌如此熟练的样子,他从未想过她还会做这些,是在军营学会的嘛,那一刻他开始好奇她在军营过的是什么样子的生活。
“你在军营经常做这些吗,你看起来很熟练。”祁云舟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谢云歌莞尔一笑,刚刚搅拌过粥的勺子挥舞在空中,一手随意将手的水擦在系在腰间的围裙上,“害,也没有,就是偶尔出任务的时候,需要在一个地方待好几天,没人生活做饭,都是军营的兄弟们一起搭手做饭,久而久之就也学会了一些。”
话毕,祁云舟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继续盯着灶台里的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云歌主动挑起话题,打趣道:“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还在想我是在故意整你,若是你心爱的姜歆瑶定不会如此屈就你。”
虽然祁云舟刚刚并没有想起姜歆瑶,但是还顺着的谢云歌的话说下去,“那当然了,她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更不会像你这般脑子抽风,好好的富贵不享,偏偏给自己找罪受。”
谢云歌却不想听半点,“行了行了,知道你的歆瑶姑娘举世无双,天下第一好行了吧,这里不用你忙了,你先出去吧,我的大少爷,剩下的我一人来就行了,免得又开始在哪里说我。”
祁云舟却觉得谢云歌这是在嫌弃他,撵他走,心里突然就不高兴起来,冷着一张脸,站起身就往外走。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太阳都升的老高了,谢云歌这才将饭菜悉数端出来放在院中的桌子上。
祁云舟看着桌上不起眼的饭菜,突然间觉得没有什么食欲,就连府里的下人吃的都不知道要比这个好多少倍。
早餐,算不得丰盛,谢云歌熬了些粥,贴了一些锅贴,又炒了两道清脆爽口的菜,外加一道肉菜。
“怎么不吃啊?尝尝我的手艺。”
祁云舟看着谢云歌满怀期待的眼神,抨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的端起粥喝了一小口,又夹了一口腌菜,味道还行,说不出好也不能说不好。
在谢云歌首勾勾的注视下,祁云舟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得到祁云舟的认可后,谢云歌这才给自己盛了一碗,又咬了一口酥脆香软的饼子,真香。
还主动给祁云舟夹了一个,兴致勃勃的说到:“你尝尝这个饼子,是军营里的一个兄弟教我做的,我第一次吃就喜欢的不行,我跟他学了好久呢才做会。”
还在滔滔不绝的吹捧这道饼子的时候,谢云歌完全没发现对方骤然冷下的面庞。
祁云舟将饼子夹回原处,不知为何听到谢云歌说这个饼是跟一个男人学的时候,还学了许久,脑海里忍不住想到二人可能也跟今早二人在厨房这般,心里忍不住吃醋,明明自己早就将她断的一干二净,为何会生气。
谢云歌看到他又夹回去的饼子,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的不好惹到他生气了。
“是嘛,他厨艺这么好,你怎么不多学两道!”
谢云歌手里的筷子停顿了一下,看着他许久没讲话,又低头继续咬了一口饼子,“本来是要的,但是后来他,他牺牲在了战场上,中了敌人十支弓箭,不治而亡。”
祁云舟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失礼,再加上看到她好像很伤心,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
谢云歌也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她还记得那个军营的兄弟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在等着他回去,他心心念念想要活着回去改善家里的生活,成为一家人的依靠,就那样的死在了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