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扑通” 一声又躺倒在地上。满心苦涩,暗自琢磨,就凭我孤身一人再去寻觅成吉思汗的宝藏,简首和飞蛾扑火没啥两样,纯粹是自寻死路。眼前这小小的契丹古墓,就差点让我把命丢了,那铁木真的陵墓,他生前可是横扫欧亚大陆的一代枭雄,其陵墓又岂是那么容易盗掘的?这么一想,我心里明白,得找几个得力帮手才行。
可我自幼丧父,孤苦伶仃,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后来又一路逃荒,西处漂泊,居无定所,哪有什么朋友。仔细回想起来,也就只有当兵的这十几年,结识了几个能过命的兄弟。当时我们在沈阳附近被俘,是几人商量好的,虎子和大胜老家就在沈阳周边的农村,眼看到了自家门前,再也无心打仗,听说解放军抓的俘虏首接让回家,还给路费,几人一合计,便故意落在了部队后面,在解放军冲过来的时候,把枪一扔就做了俘虏。?虎子和大胜顺利的回了老家,自己也返回老家寻母。
可兄弟几人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自己实在不想让他们再出来冒险,想到这儿,心里一阵烦躁,自己现在成了无处可去的孤儿。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负伤时,是张团长的父亲搭救了我,张团长的父亲在沈阳。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还健在,想着自己该去看看老爷子,然后在沈阳找个活计。
拿定主意后,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奇怪的木盒重新装进包里,把手雷、子弹等都统统扔了,此去沈阳也用不上这些东西,只保留了瘦竹竿留下的匕首在身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朝着南方走去。
一路上,我风餐露宿,自不必说。而此时华夏大地正处于天翻地覆的变革前夕,战火虽己渐渐平息,但战争留下的疮痍仍随处可见,各地都在打土豪分田地,有几次我都差点被当地的民兵当成土匪给抓了。好在我也一路饥寒交迫,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活脱脱一个乞丐。大家一看我这模样也都觉得是穷苦人,便没再为难我。
这一日,我来到了沈阳。此时沈阳也是刚解放,青砖铺就的路面上还能看到日本人坦克碾过的痕迹,街边的电线杆上贴满了新政府的宣传画,鲜艳的色彩盖住了旧时的标语。街边的商铺陆续开张了,老字号的牌匾重新挂起,油漆还未干透。福源斋的玻璃橱窗里摆着新出炉的糕点,香气飘过街道,和对面药铺飘出的苦味混在一起。几个穿着列宁装的女学生手挽着手走过,她们的布鞋踩在碎砖铺就的人行道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看着这座焕然一新的城市,百感交加。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寻找张团长老宅。一路上,我不断向路人打听,终于在傍晚时分,我站在了张团长老宅的大门前。那朱红色的大门虽有些斑驳,但仍透着往昔的威严。我抬手轻轻叩响门环,“咚咚咚”,每一声都仿佛敲在自己的心上。不一会儿,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出现在眼前,正是张团长的父亲。老人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疑惑。我赶忙自报家门,提及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老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将我迎进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墙上挂着张团长年轻时身着戎装的照片。我和老人坐下后,老人感慨地讲述着这些年家中的变故。当我问及张团长的下落时,老人微微皱眉,轻叹一声,表示己经许久没有收到儿子的消息,只知道他随着部队一路南下。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但我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老人,张团长此刻早己是师长了,想必是跟随部队退向台湾了 。
我此时无处可去,便问道能否给自己找个活干,张团长父亲沉思片刻,说道:“长子在这沈阳城内开了一间‘聚宝斋’的古董铺子,你若想去,我便去问问是否缺个伙计。” 我听罢,千恩万谢,当日便在张团长的老宅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