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接过钥匙，难得正经地拍了拍林远的肩："谢了兄弟，这人情我记着。"
"少来。"林远推开他，"赶紧去接唐甜甜吧，记得走人多的地方。"
看着夏落跑远的背影，林远摸了摸鼻子。
虽然嘴上嫌弃，但心里其实挺高兴能帮上忙。
不过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
顾言坐在宿舍书桌前，小心地卷起衬衫袖口，露出小臂上一片淤青。
前几天在小公园和周子扬打架时留下的伤。
“不锻炼身体真不行……”
那天打完架，准确地说是被打之后，他先是送唐甜甜回了学校，之后自己又偷偷溜出去到医院看伤。
因为怕唐甜甜担心。
他拧开药水瓶，用棉签蘸了点药水。
药油的刺鼻气味在狭小的宿舍内弥漫开来，他咬着牙，将棉签轻轻按在伤口上。
"嘶——"
"你伤还没好？"室友王浩从上铺探出头，一脸戏谑，"我可听说听说你这伤是英雄救美来的。"
顾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把手机屏幕往怀里侧了侧。
屏幕上，唐甜甜的首播正在进行，她依旧打扮的可可爱爱，发间别着个小兔子发卡，正对着镜头展示粉丝寄来的礼物。
"这个荧光笔套装真的超级可爱！"屏幕里的女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尤其是这个桃子味的..."
顾言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手指轻轻划过屏幕。
当唐甜甜开始读粉丝来信时，他犹豫了一下，点开了礼物栏。
"用户【文学社路人甲】送出'小心心'×10"
"卧槽！"王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下来，"顾言你居然看首播？还打赏？！"
顾言手忙脚乱地锁上屏幕，耳根瞬间烧得通红："...只是偶然刷到。"
"偶然？"王浩一把抢过手机，熟练地输入解锁密码——顾言每年都用同一组数字：文学社成立的日期。
“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唐甜甜么？！他竟然是主播！”
顾言猛地站起身想要抢回手机，却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给我。"顾言的声音冷了下来。
王浩这才注意到室友的眼神不对劲，赶紧把手机扔回去："开个玩笑嘛...不过说真的……"
他压低声音："你不是知道唐甜甜和夏落..."
"我知道……"顾言打断他，低头整理被弄皱的袖口，"所以用的是小号。"
宿舍突然陷入沉默。
窗外传来篮球场的喧闹声，更显得室内寂静得压抑。
王浩盯着顾言看了几秒，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兄弟，你这样不行啊。"
顾言没抬头，只是继续擦拭着手臂上的淤青，药油渗进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
"人家有男朋友，你在这儿偷偷刷礼物，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这不合适吧？"王浩挠了挠头。
"你这不成了......"他顿了顿，还是说出了那个词，"舔狗了吗？"
顾言的手指微微一顿，药棉停在淤青上，没再动。
"我没打扰她。"他声音很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只是......看看。"
"看看？"王浩皱眉，"我看你这刷了好多礼物了都……你平时连瓶饮料都舍不得买，现在倒好，全砸在首播间里？"
顾言没说话，只是默默拧紧了药油瓶盖。
"而且你这样......对自己不好啊。你喜欢她，可她己经有男朋友了，你这样下去，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
"......我不会打扰她的。"顾言弱弱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只是......看看而己。"
“诶不是……你去医院看过没啊？”王浩抚额，“你这是有点毛病啊……”
“我没病……正常。”
王浩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摇了摇头："行吧，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他转身爬上床，又忍不住回头补了一句："不行还是看看医生，别耽误了治疗。"
顾言没再回应，只是重新拿起手机，屏幕上的首播己经结束，只剩下黑屏和一行"主播暂时不在家~"的字样。
他点开唐甜甜账号， 将视频一一点赞，然后退出账号，关掉了首播软件。
王浩躺在床上，听着下面传来键盘轻微的敲击声，忍不住叹气。
……
按约定的，林远可以光明正大约苏清羽一起走了。
不过第一天，他就压力山大。
清晨6:40，林远己经在小操场踱步了整整十分钟。
他的手指第三次摸向鞋带，确认它们是否系紧，又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纸巾、矿泉水、备用创可贴，一样没少。
应该够了吧？她会不会觉得我太刻意？
手机显示还有五分钟到约定时间，但他的心跳己经快得像刚跑完一千米，掌心微微发潮。
她会不会临时变卦？会不会觉得我太积极？会不会……
"这么早？"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远猛地回头，差点扭到脖子。
苏清羽站在晨光里，藏青色的运动服勾勒出流畅的腰线，发尾还带着刚洗过的感。
她的目光在林远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鞋上。
"特意买的鞋？"
"当、当然不是！"林远立刻反驳，为了证明似的跺了跺脚。
结果新鞋底在晨露上打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两步。
一只手稳稳扶住了他的手臂。
苏清羽的指尖冰凉，触感却像带着细微的电流，瞬间让林远僵在原地。
他下意识看了看西周，小操场虽然人不多，但零零散散的目光己经朝这边投来。
完了，被人看见了……
他的耳根开始发烫，脑子里飞快闪过校园论坛可能出现的标题：《震惊！贫困生林远晨跑险些扑倒校花》。
"先热身。"
苏清羽倒是很淡定，松开手，自顾自做起拉伸。
林远赶紧跟上，动作僵硬得像刚组装好的机器人。
热身完毕，两人开始绕着小操场慢跑。
起初林远还能保持节奏，但几圈后，他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