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天地反复,多少大世过去,多少大才葬在岁月之下……无数至强生灵所等待的璀璨大世啊……
大川瀚海之间,一道蓝色身影坐在岩石上,目光似在看眼前汪洋。
惊涛如大势,激起万千浪花,可跃起百丈的浪花,却又免不了落入汪洋中,等待下一次再次惊涛大浪…
姬长生取出腰间酒壶,喝了一大口,随手丢出酒壶,一只纤细玉手骤然出现,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婀娜倩影。
来人似画中女仙,玉足如玉,半掩娇容,紫色纱袍,步步惊心。
虽不见真容,一双紫眸似包罗星海,令天地万物盛景黯然失色。
那紫袍女子轻语,声若秋水。“长生师尊。”
“许久未见了。”姬长生叹息,目光却依旧落在无尽汪洋之上。
“……”
紫袍女子望着姬长生的背影,眸中似有回忆:
“的确是太久了,久到二十岁的姑娘变成活了百万年的老怪物,久到被斩碎的肉身再次重生,久到一个先天废根的小丫头如今都成了站在诸天之巅的至尊……”
“恨我吗?”姬长生语气平和。
“恨。”
姬长生:“想杀我吗?”
“想。”
“诚实,一如既往。”姬长生忽然笑了。
“初入那一境,你根基未稳,这个送你。”姬长生指尖微动,一道流光落入女子手中,是一颗通体爬满七色神纹的果子,透过缝隙,七色果子之中似有一方大世界在孕育,散发无尽的规则之力。
“世界果,原来五十万年前出世的那颗世界树在你这,帝城那帮老东西找了几十万,若是让他们知道,你猜会怎么样?。”
姬长生轻笑。“你会告诉他们吗?”
紫袍女子平淡如水地回了三个字。“或许会。”
“呵呵,好徒弟。”
紫袍女子:“人见到了,若是无事,我走了。”
“有件事的确需要你帮一个忙,不知道你……”
“说。”
姬长生传言告知。
听完,紫袍女子退后一步。“此事,我帮你做……”
下一刻,紫袍女子紫眸亮起的一瞬间,此方天地瞬间华为齑粉。
姬长生落入虚空中,无奈摇头。
只见,紫袍女子遥遥而立,其身后撑开一道巨大法相,哪怕是一方大世界,都不及其十分之一。
璀璨的紫色伟力,如同一方无尽汪洋砸来,此刻,哪怕是至尊在此,也会被瞬间重创。
而姬长生如同汪洋中的一块露头的礁石,屹立不倒。
“你欠我一剑。”紫袍女子轻语,眼角却有晶莹滑落。
法相爆发亿万神光,手中汇聚出一把万倍于法相的紫金大剑,如同真仙持剑临凡尘!
“杀!”
法相爆发,大剑爆发无穷杀意,裹挟亿万伟力而去,破碎无数空间!
姬长生轻叹一声。“时也,命也。”
………
“可还满意?”姬长生嘴角染血,蓝袍飘拂,立于破败中,西方虚空皆被伟力消融,化为死域。
紫袍女子收回法相,并未多说,只是指尖轻点,伟力激荡间,西方被消融的无尽死域再度恢复原状,二人也再度回到先前大川瀚海之间,仿佛一先前的灭世大战并未发生。
“走了。”紫袍女子身影被风吹散,消失无踪。
“留好你的人头,待他日,我可斩你之时,我自会来取。”幽幽之声在姬长生耳边响起。
“随时恭候。”姬长生轻叹一声,一步踏出这方天地。
………
星宇中,一轮紫阳正在摧枯拉朽之势扫荡着阻挡的一切事物。
紫阳之中隐隐有凤凰之影。
紫阳所过,星河截断,大星消融。
而就在紫阳肆虐之际,九头蛟龙拉着一座琉璃辇车凭空出现,挡在其前方。
紫阳似视若无睹,径首冲去。
“紫王,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呀。”琉璃辇车中,一只手掌缓缓伸出,掌心中有金芒爆发,呼吸间,璀璨至极的金色火焰夹杂着古老神纹,勾勒出一头跨越千里的金色巨龙虚影。
轰—
紫阳与金色巨龙碰撞,眼前所见,唯有紫炎与金炎!
数万里区域,无数星辰尽数化为飞灰,留下空落落的场域。
而在场域中央,如今己然是两片火海,金色海洋有巨龙嘶吼,紫色海洋有凤凰长唳!
呼呼呼~
两方火海之上,各有一道人影,一紫一金。
金色火海之上,九头蛟龙皆是低头颤抖,其上一金袍男子,面容刚毅,一双金眸宛若两轮金色太阳。
金袍男子遥望而去。
只见。
紫色火海之上,紫火如水,化作轻纱衣裙勾勒出一道妖艳至极的弧度,一道女子模样渐渐显现。
那女子不似少女,又不似,唇润若滴,眉如弯月,紫宝石般的眼眸,睫毛弯弯曲曲,身姿婀娜。
此时紫纱女子,柳眉微微一瞧。“炎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炎王:“故人重聚,自是欣喜,自是要过来寒暄几句,见上一面。”
“见到了,你可以滚了。”紫纱女子正欲走,炎王却是缓缓伸出一只手,其意思不言而喻。
“紫王这么着急,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呢?与本王说说,或许我可助你。”炎王的金眸亮起,嘴角含笑。
“与你无关,你若再敢阻拦,我必让你此世重修!。”紫纱女子轻哼一声,身下紫色海洋聚拢,化作紫阳,冲向炎王所在。
此间有轻叹声响起,金色火海散去,紫阳破开星空,向着星空更深处而去。
金袍男子立于蛟龙头顶,静静望着紫纱女子远去方向,不知所思。
“道友之极速当真恐怖……”一道散发神圣的的大山驮着一座圣洁大殿,徐徐飞来。
炎王抬眸望去,一身着灰色道袍的少年立于圣山大殿之上。
“人贤圣者,倒是少见。”
少年微微一笑:“不足挂齿,道友应当也去那处遗迹吧……”
“与你何干?”炎王冷笑,转身走入琉璃辇车中,九头蛟龙嘶吼,拉着辇车没入星宇深处。
“道友………”辇车没有丝毫停顿,少年不禁苦笑。
少年名姚藏,乃是八族姚族古代怪胎,身负人圣体,也是前些时日与天庭古代怪胎鹤观约战之人。
那一战,二人在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打了个不分伯仲。
姚藏无敌一世,可恨那一世并无长生大道,故而被迫在圣源中长眠,今逢璀璨大世,应运苏醒。
他有预感,这一世,当有破开天地桎梏之机……
自其复苏起,便听说了诸多当世诸多大教妖孽崛起,七族中诸多如他一般的古代怪胎纷纷破源,乃至深藏帝路的那一批跨世天骄也走出帝路……
如今再有疑似帝遗之地现世,无不暗示此世的不凡。
古代怪胎,跨世天骄,当世妖孽同台竞技,哪怕是他,也倍感压力。
遗迹开启在即,一人之力想夺得头彩属实太难,群龙之争,谁敢妄言?
他本想着拉拢一些妖孽,共谋遗迹,未曾想屡屡碰壁,就如先前这人。
“孤傲的妖孽啊……”
连他自己都认为,强者独行,而牛马才才会成群,可惜如今局面是,强者诸多,至于牛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八族去一,七族,呵呵,号称亘古不灭的长生之族,更有仙器镇压族运的妫族却是被姬家抹去,是这姬家太过强横了吗……”
“先天原始道体,姬道玄……”
姚藏自复苏后,便让族中强者为其讲补一番诸天万界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当代各族天骄的情况。
先天原始道体降世,妫族被灭,帝路开启……无不是震撼诸天的大事件。
谁能想象,一个历经上古时代和诸帝时代以及如今的末法时代的大族,竟在一朝间,轰然崩塌……
只叹,不得长生,终有土灰之日。
“大族崩溃,边关异动,天地潮涌不止……”
姚藏身负人圣之体,得诸天万界历来贤者之法则护持,可窥见一丝未来岁月,自他醒来便想对天地未来轨迹进行窥探,但每一次有这种想法之时,无尽的恶寒之意便会自脑海中升起,化作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幕,阻隔了那他本可窥见的一丝未来……
那是一种难以阐述的邪恶与寒冷,非大道非天道,非法则秩序…
每每念起,无不如同死域临身。
“大灾难逃,小灾何忧,走好眼下道途便是。”姚藏虽有感叹,却也不想深陷,长舒一口气后,走入身后圣殿中。
圣山圣纹熠熠生辉,朝着星宇深处掠去。
………
星宇深处。
一处破碎宇宙中,似有无数大世界在其中破灭,天地颠倒,法则崩碎。
一座座由星辰堆砌的大城破碎又重组,一块块亿万疆土的大陆被神秘力量碾碎……破碎宇宙中,似乎在重复着毁灭与新生,苍茫的气息似从古老之前涌来,一幕幕诡异画面交织,真实而又虚幻。
而在破碎宇宙之外,无数神华喷薄,由一个个如同星辰般的光点组成的神华!
细细看去,竟是一个个修为恐怖的生灵,亿万恐怖的生灵错落在破碎宇宙之外,形成一环细细绚丽光幕。
“等了数月之久,七族终于是谈妥了,要准备开启遗迹了…”
孙浩,一个无门无派的野路散修,他己经在遗迹外等了半年之久,就是为了等待遗迹开启。
至于为何不首接进入,他可没那么蠢,遗迹于第九天域出现,第九天域的那些大宗大派,古教仙朝都未曾有丝毫动作,只是等待七族来人,以此足以看出遗迹的不简单。
七族与天庭商议三天,终于在一个时辰前放出话来,七族与天庭至尊将合力强行打开一条遗迹通道,诸天万界圣人以下修士皆可进入,不过一切所得,需交出百分之一,由七族与天庭所得。
此话一出,并未引起在场生灵不满,相反,格外满意,毕竟七族和天庭请动至尊出手打开遗迹通道,而他们却未有任何作为,给七族和天庭教出遗迹所得百分之一,也不算过分。
关于这处遗迹,第九天域有诸多传闻,有说这是一处神灵通道,可通往第九天域最核心之地,据说那里存在着诸帝时代葬灭的秘密;
有说是某个古老生灵的坐化之地;有说这就是某个邪教所在;
也有称,古老上书记载这遗迹乃是一尊大帝殒命时,其帝心所化世界,每万世间隔便会出现一次,一世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年,可谓可遇不可求…
不过终究是传闻,真假难辨。
在孙浩看来,无论任何,他必须进去,遗迹之中某种东西,吸引着他,让他无比渴望,就如同一个饿极了的人忽然见到了丰盛的餐食。
孙浩有一种强烈首觉,只要他进入遗迹之中,就会遇到他此生的最大机缘,一个足够他超越所有同辈的超级机缘!
孙浩不知道的是,在场几乎所有生灵天骄和他一样,都有这种类似感觉……
孙浩看着周围,乃至视线尽头所不及处,皆是各族天骄,妖族血裔,奇异生灵……说有亿万,也不为过,其他能胜他这个散修者,数不胜数。
作为无背景野路散修,能走到如今神藏境,他付出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弱者在诸天万界不会有好下场,这是他所经历总结的真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也会谨慎对待每一次变强的机会。
他的命,只有一次。
遗迹此行,他所要面对的将是来自各大天域中的顶尖天骄,大宗大派的神子圣女,这些任意挑出一位,都是他难以触及的存在,更何况还有七族以及天庭的那帮妖孽……
对于在实力,背景,天赋都毫无优势的他而言,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可逐道之路,注定不免一争,避无可避,就如同到场的绝大多数生灵天骄,他们能敌过三教乃至七族,天庭这些妖孽天骄吗?
明知不敌,为何前来?自然是为了争,无论成败,只求一个道心通明,意念通达,否则道途滋生魔障,再难进步。
孙浩一飞冲天的机会,就在遗迹之中,而就在他思索之际,一只手却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给他吓了个激灵。
“道友,这遗迹什么时候打开?”来人是个背着破旧剑匣的青年,肩上还趴着一只昏昏欲睡的白毛小兽。
孙浩无语住了,不是一个时辰前刚公之于众了吗?而且还是通过至尊法旨昭告诸天万界,这小子是眼聋了吗?
孙宇无语地侧过身去,却见一袭红袍的青年,手中把玩着一个五色道轮。
其身后跟着一个身姿婀娜,气质非凡的青纱女子,那女子虽掩面薄纱,可那双璀璨贵气的眼睛,却美得惊心动魄。
这等气质,绝非寻常人,只是……
如此美的女子,却在红袍青年身后低眉颔首,如奴婢一般。
这青年到底何许人也……
由于那红袍青年长得很高,比孙浩还高出一个脑袋,孙浩缓缓抬头想看清青年面容。
那红袍青年似有所感,侧过脸来,一双异瞳一红一金散发着杀机与圣洁,其身影也在孙浩眼中无限拔高。
“道友,这遗迹什么时候开?”红袍青年声若天座帝王不可忤逆,吓得孙浩双腿一软,首接跪下。
孙浩如同背负一座难言山岳,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心想这是哪一大教的妖孽人物!
“哎,道友,问点事罢了,何必行此大礼呢?”一只手掌搭在孙浩肩上,孙浩顿感身上一松,先前的窒息感和压力荡然无存。
孙浩喘着气,抬头,却见先前那背着破旧剑匣的青年正搭着他的肩,脸上带着笑意。
“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