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抡着锅铲大笑:“随时欢迎!下回教你做雪衣豆沙,甜得能让人忘了苦情戏!”
如萍捧着空碗的手指微微发抖,豆沙馅的甜味还黏在舌尖,可眼眶里的泪又蓄成了潭。苏小小拎着抹布擦灶台,余光瞥见这姑娘欲言又止的样儿,菜刀“哐”地剁进案板:“妹子,眼泪要能当钱使,姐早成首富了,不过你这顿饭拿啥结?”
如萍一哆嗦,珍珠耳坠晃出冷光:“我、我身上只剩这簪子......”
“古董簪子?”苏小小捏起断成两截的簪子对着光瞅,银丝缠的珍珠早褪了色,“这玩意剔牙都嫌隔的慌!不如——”她突然咧嘴一笑,从后门拽出捆柴火,“劈够十根柴抵饭钱,干不干?”斧头柄“咚”地杵到如萍脚边,刃口的寒光映出她惨白的脸。
雪粒子扑簌簌砸在青石板上,如萍裹紧旗袍外的棉坎肩,抡斧头的姿势活像捧《红楼梦》。木墩子“咔嚓”裂成两半时,她掌心磨出的水泡也“噗”地破了,血丝混着木屑黏在斧柄上。苏小小蹲门槛啃冻梨,冰碴子嚼得嘎嘣响:“用腰劲儿!当剁负心汉脑壳呢!”
后厨飘来焦糖香,铁锅里的拔丝地瓜正冒金泡。苏小小抄起长筷一卷,琥珀色的糖丝拉出三尺长,往冰水盆里一蘸,“咔嚓”冻成琉璃壳。如萍抻脖子偷瞄,斧头“咣当”砸中脚背,疼得她单脚蹦成陀螺:“嘶——这糖丝比书桓的情话还脆......”
“脆了好,凉了硬成块还能敲人!”苏小小夹了块糖壳塞她嘴里,“恋爱脑是病,吃饱喝足才是药——明儿教你做这道甜点,保你忘了啥酸诗苦情戏!”糖壳在舌尖化开,甜得如萍眯起眼,斧头挥得终于带了点狠劲。
暮色染红玻璃时,如萍瘫在后厨凳子上啃辣白菜饭团。糙米裹着酸辣脆爽的菜帮,猪油渣的焦香混着海苔碎,噎得她猛灌酸梅汤。苏小小扒拉手指头记账,忽然听见门外石板路“哒哒”响——穿貂绒大衣的贵妇踩着高跟鞋逼近,身后跟着俩短打仆从,活像来砸场子的黑社会。
“如萍!你竟在这种腌臜地方鬼混!”贵妇的丹凤眼斜飞入鬓,镶翡翠的护甲差点戳到苏小小的鼻尖,“跟我回陆府!何老爷的茶会要开始了!”
如萍缩成鹌鹑,饭团“咕噜”滚落在地。苏小小抄起锅铲挡在前头:“大婶,民国了还搞宅斗戏码?您这气势比我家蒸笼还沸!”铁铲“当啷”敲响蒸笼,白雾“呼”地糊了贵妇一脸,“要训闺女先吃饭,我这专治肝火旺,太太进门就是客,吃点什么不?”
贵妇的粉脸气成酱茄子,仆从撸袖子要冲,却被榛蘑炖鸡的香气勾住脚。苏小小掀开砂锅盖,菌汤的鲜香混着火光炸开,仆从甲咽着口水嘀咕:“太太,要不先吃......再骂?”
贵妇的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
“太太是吧?咱家规矩——吃饭得拿东西换。”苏小小抱臂倚着酸菜缸,下巴冲如萍一扬,“要么让闺女劈柴抵债,要么拿您耳朵上那对玉坠子来!”
贵妇的护甲“咔”地抠进桌缝:“放肆!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言情剧标准恶毒女配嘛!”苏小小抡起铁勺搅糖醋汁,锅包肉的酸甜味首冲天灵盖,“但在这儿,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饭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