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的粉脸气得通红,镶翡翠的护甲“咔”地抠进榆木桌缝:“粗鄙!这种地方也配谈规矩?”
“说话归说话啊,您别扣我这老榆木的饭桌啊,我这全新的开张没几天呢”苏小小抡起铁勺“当啷”敲响酸菜缸,震得缸沿白霜簌簌落:“再说了,粗不粗鄙得看菜说话——您要嫌腌臜,门口石狮子嘴里还能塞俩酸菜粉条的大包子,那不粗鄙了吧。” 说完就去冷藏室准备一会要用的食材。
后厨里油锅里的油“滋啦”炸响,裹了淀粉的里脊片滑入热油,等它浮出油面,用漏勺拨开,眨眼间膨成金黄的云朵。苏小小手腕一颠,肉片翻着跟头淋上琥珀色的糖醋汁,葱丝胡萝卜丝天女散花般撒上去,酸甜气激得贵妇喉头滚动。如萍缩在灶台后剥蒜,小声嘀咕:“妈,苏姐是个大厨呢,不管什么菜都比王妈妈做的还香百倍......” 仆从甲的肚子应景地“咕噜”三声。
“香什么香!没出息!”贵妇一巴掌拍桌上,震得人脑门子嗡嗡响,“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给我回去练钢琴!”
苏小小“啪”地甩了盘锅包肉上桌:“急什么?钢琴要长腿跑了?耽误一会,影响您闺女弹《致爱丽丝》把爱丽丝弹活吗?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贵妇的喉结动了动,丹凤眼扫过盘子里金黄,盈润有光泽的锅包肉。苏小小趁机夹了块锅包肉怼到她嘴边:“尝尝?酸甜口专治更年期躁郁症!”金黄的肉片挂着晶亮糖醋汁,葱丝胡萝卜丝粘在酥壳上,贵妇下意识张嘴——脆壳“咔嚓”碎裂的瞬间,酸味激得她眼皮首跳,甜味却从舌根反上来勾着人咬第二口。
“这、这比和平饭店的咕咾肉还......”贵妇带着护甲的纤纤玉手“啪嗒”在桌上敲出声,苏小小抄起算盘噼里啪啦拨珠子:“承惠三块大洋!玉坠子还是现银?”贵妇的训斥卡在喉咙——外酥的面衣,里嫩的里脊,混着糖醋汁和葱丝香在舌尖炸开,酸的呛人,香的仆人首流口水。
如萍趁机溜到一旁,指尖蹭着冰柜门上的霜花发呆。苏小小拎着锅铲晃过来:“咋的,想当鹌鹑一辈子?姐教你个招——”她掀开泡菜坛子捞了根酸黄瓜,“男人就像这黄瓜,看着水灵,腌透了才知道是酸是咸。但甭管咋腌,咱自个儿的缸得攥牢了!”
如萍缩在灶台后剥蒜,指尖沾着蒜汁发颤。进餐完毕的贵妇优雅的擦着嘴角,突然扯下耳坠拍在桌上:“晦气东西!就当喂狗了!”
“狗可嫌硌牙!”苏小小捏起翡翠坠子对着光照看了看,“水头还行,抵这顿饭勉强够——慢走不送啊!”
贵妇拽着如萍往外拖,高跟鞋在青石板上碾出火星子。如萍踉跄回头,围裙兜里突然掉出个油纸包——黏豆包滚到苏小小脚边,蜜色豆沙从裂口渗出来,在雪地上洇出个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