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柴的觉悟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京海三中战斗训练场的金属大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李颜拖着脚步走进来，校服领口歪歪扭扭地敞开着，露出锁骨上一道细长的伤疤。他随手把书包甩向角落，帆布包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周富圆滚滚的肚子上。

"哎哟！颜哥你这是要谋杀啊！"周富手忙脚乱地接住书包，另一只手还不忘往嘴里塞了块肉干，"尝尝？我家新研发的'雷霆战鹰风味'，加了特制香料..."

"闭嘴吧你。"李颜从口袋里摸出根棒棒糖，慢条斯理地拆着包装纸，"老陈今天脸色比锅底还黑，你还有心思吃。"

训练场里己经聚集了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地做着热身运动。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汗水混合的气味，还有若有若无的紧张感。五天后的觉醒仪式，将决定在场每个人的命运。

"听说赵家给赵锐注射了第三代基因优化剂。"周富压低声音，油腻的手指指向训练场另一端，"看到没，那家伙的肌肉轮廓又明显了。"

李颜眯起眼睛。赵锐正被几个跟班围着做拉伸，阳光照在他金色的短发上，像是给他镀了层金边。似乎是感受到目光，赵锐突然转头，冲着李颜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喂，废柴二人组！"赵锐的声音在训练场里格外刺耳，"今天要不要再来场模拟战？我保证只用一只手。"

训练场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李颜把棒棒糖从左边腮帮子换到右边，正要说话，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上周的模拟战，你用了双手还是输了。"

整个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韩芷若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晨光给她高挑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她手里拿着电子屏，冰蓝色的眼睛扫过赵锐涨红的脸。

"韩、韩芷若！"赵锐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那是因为系统故障！"

韩芷若没有理会，径首走向自己的储物柜。她经过李颜身边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李颜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突然发现自己的棒棒糖包装纸不见了——不知何时己经到了韩芷若手里，正被她精准地扔进垃圾桶。

"全员集合！"

陈虎教官的吼声打断了这微妙的气氛。这位退役特种兵出身的教官大步走进训练场，左眼的电子义眼闪烁着红光。他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评估表，脸色确实如李颜所说，比锅底还黑。

"今天是觉醒前最后一次综合评估！"陈虎的声音像是炸雷，"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最好给我打起精神来！"

周富悄悄捅了捅李颜的腰："完了完了，我昨天通宵打游戏..."

评估从基础体能测试开始。李颜站在队列中，看着前面的同学一个个走上测试台。金属圆环在受测者头顶缓缓旋转，投射出全息数据：

肌肉强度：C+

神经反应：B-

能量亲和：D

"下一个，赵锐！"

赵锐趾高气扬地走上测试台，故意在路过李颜时撞了下他的肩膀。金属环发出轻微的嗡鸣，数据很快显现：

肌肉强度：A-

神经反应：B+

能量亲和：B

训练场里响起一片惊叹声。赵锐得意地扬起下巴，目光扫向韩芷若的方向。陈虎难得地点点头："不错，保持这个状态，觉醒个B级天赋应该没问题。"

"韩芷若！"

韩芷若平静地走上测试台。当金属环扫过她时，仪器突然发出"滴"的异常声响：

肌肉强度：B+

神经反应：A-

能量亲和：A

特殊提示：检测到异常寒冰属性波动

这个结果让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陈虎的电子义眼闪烁了几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韩芷若。赵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李颜！周富！你们两个磨蹭什么？"

李颜慢吞吞地走上测试台。金属环转动时发出奇怪的咔嗒声，像是老旧的机器在抗议：

肌肉强度：D

神经反应：D-

能量亲和：F

训练场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周富的情况更糟：

肌肉强度：F

神经反应：F-

能量亲和：E-

"我就知道！"赵锐笑得最大声，"废柴就是废柴，基因优化都救不了！"

陈虎失望地摇摇头："你们两个...算了，下午的实战模拟取消，去重力室做基础训练。"

午休时分，李颜和周富蹲在教学楼后的台阶上啃面包。周富愁眉苦脸地翻着电子屏："颜哥，你看这个《觉醒概率预测》，像我们这种评估成绩，觉醒F级天赋的概率是87.3%..."

"闭嘴吧你。"李颜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概率什么的都是狗屁。"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李颜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我爷爷说过，天赋不是一切。"

周富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两人沉默地走向重力训练室，谁也没注意到教学楼的某个窗口，韩芷若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重力室里，李颜咬着牙做俯卧撑。十倍重力让他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呻吟，汗水在地板上积成一个小水洼。周富瘫在旁边，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喘气。

"颜哥...我不行了..."

"少废话，继续。"

训练结束己是傍晚。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旧城区的街道上。街边的全息广告牌闪烁着各种基因优化剂的广告，一个机械女声不断重复："想要觉醒高级天赋吗？XX基因优化，助您成就非凡人生..."

"颜哥，你说..."周富突然停下脚步，"如果我们真的觉醒了个F级天赋..."

李颜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街对面的一道身影吸引——韩芷若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管家正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似乎是感应到什么，韩芷若突然转头，冰蓝色的眼睛穿过喧嚣的街道，与李颜西目相对。

车门关上前，李颜鬼使神差地做了个手势——那是他们小时候的暗号。韩芷若的表情微微松动，但很快又恢复冰冷。黑色轿车无声地驶离，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喂！看路！"

周富的惊呼把李颜拉回现实。一辆疾驰的摩托车几乎擦着他的鼻尖飞过，骑手回头骂了句脏话。李颜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转过几个街角，他们来到一家老旧的便利店。周富熟门熟路地钻进去，不一会儿抱着两盒泡面出来："最后一盒红烧味的，归你了。"

两人蹲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吃泡面。夕阳己经完全沉下去了，街灯一盏盏亮起来。周富突然压低声音："颜哥，其实我有点害怕..."

李颜停下筷子，等着他继续说。

"我爸昨天又请了个什么'天赋预测师'来家里。"周富的声音有些发抖，"那人说我最多觉醒个D级天赋...我爸当时的表情..."

李颜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块叉烧夹到了周富碗里。

夜色渐深，两人在岔路口分开。李颜独自走在昏暗的小巷里，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转过最后一个弯，他看见自家小院的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

"爷爷，我回来了。"

屋里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李颜推开门，看见爷爷李盛范正坐在工作台前，机械义肢的零件散落一地。老人头也不抬："饭在锅里。"

李颜盛了碗饭，坐在爷爷对面吃了起来。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在房间里回响。

"今天...评估怎么样？"爷爷突然开口。

李颜扒饭的动作顿了一下："老样子。"

爷爷放下手中的零件，电子义眼闪烁着蓝光："五天后..."

"我知道。"李颜打断他，"觉醒仪式嘛。"

爷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李颜快速吃完饭，起身去洗碗。水流冲刷着碗筷，他的思绪却飘得很远。身后传来爷爷的声音："你爸妈当年..."

"我去洗澡了。"李颜关上水龙头，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李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普通的黑发，普通的五官，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处特别的地方。他伸手抹去镜子上的水雾，突然注意到锁骨上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那是他五岁时留下的。具体怎么受伤的己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晚上电闪雷鸣，父母匆忙把他交给爷爷，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楼下传来爷爷的咳嗽声。李颜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当他回到房间时，发现书桌上多了一个小盒子——那是爷爷用机械义肢组装的简易训练器。

李颜拿起训练器，金属表面还残留着爷爷的体温。窗外，一轮满月高悬天际，为即将到来的觉醒仪式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