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儿的情魄化作一缕星火,坠入三足金乌的眉心。
刹那间,整个归墟祭坛陷入炽白。
金乌振翅,烈焰如瀑,焚烧着青铜柱上的血链。那些被镇压三万年的九尾天狐残魂,在火光中发出凄厉的嘶鸣,随后化作漫天流萤,融入林寒的建木灵根。
"雪儿——!"
林寒的龙鳞寸寸剥落,胸腔内的建木命核疯狂生长,竟在血肉中抽出新芽。他的重瞳倒映着金乌焚天的景象,恍惚间,他看到苏雪儿的身影在火焰中消散,最后朝他轻轻一笑。
三百年前的青丘禁地,年幼的苏雪儿偷偷溜进建木灵根深处,指尖触碰林寒的龙鳞。
"寒哥哥,你的鳞片好凉。"她仰着脸,天真无邪。
林寒皱眉:"你不该来这里。"
"可我想陪着你。"她固执地攥住他的衣角,"他们说你会变成怪物,我才不信!"
"轰——!"
玄冥祭司的狐尾被金乌烈焰灼烧,发出刺耳的尖啸。她右眼窟窿中流淌的玄黄母气,此刻竟被火焰逼退,露出森森白骨。
"你竟敢......用她的情魄点燃金乌......"她嘶吼着,声音里夹杂着某种扭曲的痛楚,"林寒!你以为这样就能逆转血契?!"
林寒没有回答。
他的葬龙剑己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从建木命核中生长出的新剑——剑身如青玉,剑锋流淌着苏雪儿最后的情魄之火。
"玄冥。"他低声道,"你恨我母亲,恨青丘,恨所有九尾天狐......可你忘了,你自己也曾是她们的一员。"
玄冥的瞳孔骤然收缩。
"闭嘴!"她厉声尖叫,狐尾疯狂抽向林寒,"我不是!我是巫族大祭司!我是——"
"你是白矖。"林寒的剑锋刺穿她的狐尾,"三万年前,你和我母亲一样,是青丘的九尾天狐。"
归墟祭坛的最深处,封印着一幅残缺的壁画。
画中,两名九尾天狐并肩而立,一人执剑,一人抚琴。
执剑的是白素贞。
抚琴的,是玄冥。
——不,那时的她,还叫白矖。
金乌的烈焰仍在燃烧,青铜柱一根接一根崩塌。
玄冥的右眼彻底溃烂,她踉跄后退,声音嘶哑:"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建木灵根里,藏着所有九尾天狐的记忆。"林寒的剑锋抵住她的咽喉,"母亲当年剜目,不是为了镇压你,而是为了救你。"
"救我?"玄冥癫狂大笑,"她剜了我的眼睛!把我丢进归墟!让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是因为你的情魄己经被伏羲污染。"林寒冷声道,"母亲剜目,是为了斩断你和伏羲残魂的联系。"
玄冥的表情凝固了。
她的狐尾无力垂落,右眼的窟窿中,竟渗出一滴血泪。
"......晚了。"她低笑,"己经......太晚了。"
她的身体开始崩解,玄黄母气从伤口喷涌而出,化作无数细小的金乌虚影,盘旋着飞向祭坛顶端。
林寒抬头,瞳孔骤缩——
祭坛上空,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金色心脏。
那是......
伏羲的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