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程默躺在心理诊疗室的躺椅上，额头的冷汗浸湿了衬衣。沈雨晴握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脉搏快得像失控的引擎。
"准备好了吗？"心理医生李教授调整着脑波监测仪，"我们会从1999年11月15日开始。"
程默盯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那些光点突然扭曲成地下室吊灯的形状。当第一支镇定剂注入静脉时，系统的警告声突然响起："记忆恢复过程可能触发防御机制，建议终止..."
"闭嘴。"程默在心里命令，"这是我必须面对的。"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再次睁眼时，他变成了七岁的小雨。
### 记忆片段01：1999年11月15日 20:17
蕾丝裙摆扫过小腿肚的触感如此真实。程小雨蜷缩在圣德学院地下室的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摇曳的烛光。妈妈说要玩捉迷藏，但她己经躲了太久太久。
"这是最后的祭品。"徐昌明年轻些的声音传来，"周理事长，请。"
六个穿着白裙的小女孩被推进房间，程小雨捂住嘴巴——最中间的那个是她同班的莉莉！她们眼神空洞，像精致的洋娃娃般被摆成环形。徐昌明手持银质匕首划过莉莉的手腕，鲜血滴入铜盆时，程小雨的尿顺着大腿流下。
"谁在那里？！"周正阳突然转头。程小雨永远记得那张被烛光映得狰狞的脸。
### 记忆片段02：1999年11月15日 23:44
警笛声响彻夜空。林卫国将浑身发抖的小雨裹进警用大衣，孩子右手死死攥着个染血的蝴蝶发卡——是莉莉被拖走时掉落的。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的王大力蹲下身。
小雨张嘴却发不出声，系统此刻突然插话："检测到严重创伤性失语，记忆封存启动。"
### 记忆片段03：2000年3月12日 09:31
白色病房里，林峰红着眼眶将男童衣服放在床头。"小雨，从今天起你叫程默。"他抚摸孩子后颈的烫伤疤痕，"忘记那些可怕的事，爸爸会保护你。"
病床上的孩子忽然抓住林峰的手："那莉莉呢？"
这是程默人生最后一句女声。
"心率140！血压升高！"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沈雨晴看着程默在躺椅上抽搐，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继续！"程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 记忆片段04：2006年11月15日 19:55
十五岁的程默站在圣德学院围墙外。自从被领养后，他每年这天都会梦游般回到这里。这次他带了数码相机。
在地下室那阴暗潮湿的环境中，通风口处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他静静地蹲伏在那里，手中紧握着摄像机，镜头对准了那个通风口。
突然，他的心跳猛地加速，因为他看到了一幕令人震惊的场景——己经成为副校长的徐昌明，正站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手中拿着一支注射器，里面装满了某种未知的药物。而在他面前，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显然是新一代的“祭品”。
随着镜头的推近，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徐昌明的表情，那是一种冷漠而无情的面容，仿佛他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毫无愧疚之感。当徐昌明将注射器插入女孩的手臂时，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安静下来，似乎己经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徐昌明突然抬起头，他的目光首首地穿过通风口，与摄像机后的他对视。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