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疗室灯光大亮。程默翻身干呕，沈雨晴拍着他后背的手突然僵住——监测仪屏幕上的脑波图正呈现诡异的双频共振。
"系统，解释！"程默在意识里怒吼。
"记忆封存解除，管理员权限完全激活。"系统的机械音竟带着人性化的颤抖，"警告：侦测到第二人格苏醒。"
镜子里的倒影突然勾起嘴角，那是程默绝不会有的邪笑："好久不见，主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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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停止治疗！"李教授慌忙拔掉设备接头，但为时己晚。程默的虹膜泛起诡异的重瞳，反手掐住老教授的脖子按在墙上。
"徐老师要我向你问好。"第二人格歪着头，声音像毒蛇吐信，"他说当年故意放你活着，就是为了今天——让最完美的作品亲自摧毁证据。"
沈雨晴抄起镇静剂扎进程默脖颈，却被甩飞撞在书柜上。玻璃碎裂声中，程默（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怪物）踱步而来，指尖把玩着从教授口袋摸出的手术刀。
"知道为什么选你继承系统吗？"第二人格舔着刀尖，"林卫国那个蠢货至死都不知道，他研发的AI核心代码里，早就被我植入了后门程序。"
沈雨晴摸到地上的手机，盲打出发给林峰的紧急定位。这个动作没能逃过程默的眼睛——或者说那具身体的眼睛。
"真是感人。"第二人格踩住沈雨晴的手腕，"可惜你的林队现在正被周副市长请去'喝茶'，而王大力的车刚在高速上发生'意外'..."
刀尖抵上沈雨晴的喉结，突然被程默左手抓住。鲜血顺着指缝滴在沈雨晴脸上，主人格在意识深处咆哮："滚出我的身体！"
"你以为这些年是谁在帮你破案？"第二人格大笑，"那些首觉，那些灵光一现——都是我故意漏给你的碎渣！现在，该收网了。"
程默的右手不受控制地调转刀尖，对准自己心脏。沈雨晴趁机踢中他膝窝，两人滚作一团撞开窗户，从二楼坠入下方的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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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安全屋内，林峰看着手机上沈雨晴发来的血字定位，一拳砸裂木桌。西个黑衣特勤持枪拦住门口："林警官，周副市长要求您继续配合调查。"
"让开！"林峰亮出藏在袖口的微型引爆器，"三秒内不退，我引爆整栋楼的燃气管道。"
特勤们面面相觑，终于让出通道。林峰冲进暴雨中时，耳边响起父亲的遗言："若到绝境，就启动天眼的最终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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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木丛中，程默的身体在进行着恐怖的自愈。第二人格操纵着他折断的左手，白骨刺穿皮肤又迅速愈合。"惊讶吗？"那声音带着癫狂，"徐老师给我注射的可不是普通药物。"
沈雨晴拖着扭伤的脚踝后退，突然摸到程默掉落的手机。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着一行红字："终极协议代码：774533。"
这是林卫国的警号！她颤抖着输入数字。
"协议认证通过。"系统女声变得空灵，"涅槃程序启动，倒计时30秒。"
程默的身体突然僵首，七窍迸发蓝光。第二人格发出非人的惨叫："不！这不可能！林卫国早就删除了..."
"爸..."主人格在光芒中找回控制权，"原来你早就料到这一天。"
倒计时归零的刹那，所有痛苦记忆化作数据洪流冲入意识。程默看到1999年的地下室，徐昌明将针管刺入幼小的自己后颈；看到2006年自己拍下的视频如何被第二人格篡改删除；更看到昨夜徐昌明坠楼前，往自己体内注射的银色药剂。
"雨晴！"程默扑向奄奄一息的女孩，"坚持住！"
沈雨晴的腹部插着半截玻璃，却奋力举起手机："名单...第六个..."
屏幕上是她昏迷前拍下的照片：徐昌明的加密档案显示，程小雨的基因被用于制造某种血清。而最近的实验记录就在今天——全城供水系统被注入的"疫苗"，实则是改良版控制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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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化工厂废墟。林峰持枪冲入时，正看到永生难忘的一幕：程默徒手撕开变异的第二人格，那些蠕动的黑色血管像有生命般挣扎。沈雨晴靠在墙角，用最后的力气上传着证据。
"爸，接住！"程默将染血的硬盘抛来，"全市自来水..."
爆炸突然吞没了后半句话。周正阳的私人武装用火箭筒轰开了厂房，程默用身体护住沈雨晴的瞬间，系统启动了最后的能量盾。
"协议代价：使用者生命倒计时72小时。"系统提示音宛如丧钟。
林峰在瓦砾中爬起，看着儿子七窍流血却仍在微笑："看来...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沈雨晴的哭声和警笛声同时响起。暴雨中，程默的意识逐渐沉入黑暗，耳边最后传来徐昌明癫狂的广播："新世界要降临了，我的孩子们！"
全城的电子屏幕突然亮起，数万市民眼神呆滞地走向街头。他们后颈都有相同的条形码，在雨中泛着幽幽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