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自己先挑的事端,如果这个时候拒绝了,那么他在京都恐怕真的没脸见人了。
别无选择,范咸只得咬紧牙关答应下来。
“一言为定!”
“就这么定了!你们等等我!”说罢,李诚纹转身走入楼内。
众人皆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留在原地等候。
李诚纹吩咐红薯找来一个带锁的盒子后,自行走到书桌前动笔写些什么。
不一会儿功夫,李诚纹完成书写,同时红薯也带着带锁的盒子折返。
随后,李诚纹将自己刚写好的内容放进盒内,将其锁好,并取出钥匙,随后走回栏杆处,将那盒子丢了出去。
“抓住了! ”
范咸目光凝聚起来,迅速伸手稳稳接住掉落的盒子。
他还来不及细看手里是什么,就听楼上传来了李诚纹的声音:“不要觉得我占你便宜,我刚才己经作好一首词,并且锁进这个盒子里啦!我会让人把钥匙送到你那去,我就不出面了——就这么一首词放那儿等着,如果你能胜出,那就是我输了! ”
"嘶! "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流露出惊讶的眼神。
他们对李诚纹的胆识感到惊叹,同时更为他的气量折服!
仔细想想,不愧是位皇子。
为避免给人造成压迫感,居然当场挥笔创作诗句,而且仅有这一首!
这样坦荡的姿态,完美诠释了何为正首磊落和高风亮节。
反倒是范咸此刻显得有几分咄咄逼人之态。
可范咸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流露出些许异样的神色。
他现在真是琢磨不清这位三皇子到底是想对自己做什么啊?
每次都是他自己先发起挑衅,可挑战过后却又表现出些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
这让范咸每次都感觉自己既上不去又下不来,心里别扭极了!
既然事情尘埃落定,看热闹的人群也就纷纷散去。
范咸一家人也因此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思,乘车返回家中。
郭宝坤也己离去。
贺宗纬本来想要上楼拜见李诚纹,却被杨万里拦在了门外。
杨万里告知贺宗纬,他己经受三殿下驱逐,再也不是三殿下的门客了!
一听这消息,贺宗纬犹如遭雷击一般愣住!
完全呆滞在那里。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百般费尽心思巴结讨好,却弄巧成拙,错踩了点。
无奈之下,无计可施的贺宗纬只能赶忙去追寻郭宝坤的身影,那是眼下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了。
楼上房间内。
李诚纹与太子、李诚泽回到座次上。
“那个李宏成可是二哥安插的? ”李诚纹好奇询问道。
“不错!”李诚泽首言诚认:‘大家都要压他一头,我当然得想法拉拢过来! ’
”果然还是二哥懂得算计! "太子冷嘲热讽一句。
李诚泽自然不甘示弱。
"那还能赶上大哥您嘛,每次大事临头就派三弟站到最前面挡灾,自己躲后边坐享其成,不管输赢都没半分损失啊!"
"够啦! 别说了!"李诚纹哭笑不得:’要吵架回家吵去,别搅合我心情,我受不了这一套! '
太子和李诚泽互相瞥了一眼对方,然后都齐齐偏过头表示配合给足面子。
“话说回来,三弟啊,要是你成功赢了范咸,那你觉得要从他那拿到啥东西比较好呢? "太子带着探究意味问道。
"大哥就这般确信我能赢? "李诚纹笑着调侃回去。
“这不是必然吗!”太子满不在乎地道:“你的才华又有谁不了解?那个
李诚纹摇头说道:“话可别说得太死,那范咸能写出《红楼》,他的才华是无需置疑的。
我明天要是想胜过他,可不容易呢!当然了,要是真能赢了,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我知道大哥你担忧什么,但你尽可放心,我不过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件小玩意儿罢了,不过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己,与内库财权丝毫没有关联。
我也不是愚蠢之人,这内库财权自然只能由陛下定夺,一个小赌约又岂能起到多大作用?”
太子听后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若内库财权落入李诚纹之手,对太子来说那可绝对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
事情谈完后,太子和李诚泽便告辞离去,李诚纹却并未动身。
此行本来就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来,结果一上午光顾着看热闹,饭也没好好吃,酒也未痛快地饮。
如今人皆散去,正好接着吃喝、享受玩乐!至于明日的诗会嘛,李诚纹倒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他深知范咸脑海之中藏有无数经典诗词,能否取胜还真是未知数。
可李诚纹也并没有非赢不可的想法。
只要能让旁人以为他与范咸之间有嫌隙便足够了!诗会输赢于他并无影响,无论输还是赢都没有任何损失!
顶多不过是京都第一才子的名声可能受损罢了,但这终究不过都是些虚名。
反正抢功的奖励都己落入囊中,这所谓的名头给他也无妨,影响不大。
返回范府途中,马车内——
“哥,你明日有把握能够胜出吗?”范若若满脸忧虑地问道。
“没有把握!”范咸如实答道。
“那该怎么办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范咸心中确实毫无底定。
李诚纹展现出的才学甚至让他自己都感到一丝恐惧。
单单一首“明月几时有”就足以让他内心隐隐作祟,更不必提对方明日又将拿出怎样惊艳世人的作品来。
尽管脑中储存着故乡无数经典诗篇,却没有一首能胜得过这首“明月几时有”。
故而范咸早己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失败。
不过所幸的是,他此来的目的本就并非在意胜负,而是想借此事揭开三皇子的目的。
他只是很想搞清楚,三皇子到底有何打算?
等明日过后,不管胜负如何,三皇子应该都将展现出自己真正的意图了吧?
轻摇头部之后,范咸不再纠结于这些问题。
当下有一件更要紧的事需要解决。
滕梓荆佯装死亡返回京城后,妻女却不翼而飞,而她们下落的线索正记录在监察院的文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