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八年的洛阳城飘着鹅毛大雪，魏宫里的炭火烧得极旺，却驱不散曹丕身上的寒意。这位刚过不惑之年的帝王蜷缩在龙榻上，手中攥着司马懿刚从雍州送来的军报。
"仲达...咳咳...说赵子林与诸葛亮联手了？"曹丕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绢帕上沾着点点猩红。
侍从跪在榻前瑟瑟发抖："陛下保重龙体..."
曹丕猛地将竹简砸在地上："废物！都是废物！"他挣扎着要起身，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朕...朕还没看到那铁兽被拆成废铁..."
鲜血染红了锦被，也染红了那封军报上"雍州失守"西个字。当太医赶到时，这位魏国开国皇帝己经瞪着眼睛断了气，仿佛死不瞑目。
消息传到汉中时，赵子林正在教孟获的族人改良农具。传令兵跌跌撞撞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大王！曹丕...曹丕驾崩了！"
赵子林手中的锤子"咣当"掉在地上。他想起那个在许昌城头与自己斗诗的文士，想起那个在铜雀台上意气风发的世子，最后定格在洛阳宫殿里那个满眼不甘的帝王。
"报——"又一名传令兵冲进来，"丞相有令，请大王即刻发兵雍州！"
雍州的雪比洛阳下得还要大。赵子林的"百吨王"碾过积雪覆盖的官道，身后跟着孟获率领的三千南中精锐。诸葛亮的中军则在另一条山路行进，约定三日后在长安城外会师。
"赵大哥，"孟获裹着皮袄坐在副驾驶，好奇地摆弄着车上的指南针，"这玩意儿真能指方向？"
赵子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的目光一首盯着后视镜——那里映着徐庶的身影，那个本该死在曹营的谋士，如今正骑着马跟在他的卡车后面。
"老徐！"赵子林突然停车探出头，"上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徐庶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蓑衣："还得盯着粮队。"他顿了顿，"子龙将军在前面山谷等您。"
当"百吨王"驶入山谷时，赵云的白马在雪地里格外醒目。这位常胜将军没有披甲，只穿着一件素色棉袍，腰间挂着酒囊。
"子龙！"赵子林跳下车，"这么冷的天..."
赵云笑着晃了晃酒囊："正因天寒，才要饮酒。"他拍了拍身旁的巨石，"来，坐。"
两人并肩坐在雪地里，酒囊在他们之间传递。赵云突然问道："大王可知，雍州之后是何打算？"
赵子林的手顿了顿："孔明没告诉你？"
"丞相只说，此战之后，天下格局将变。"赵云的目光投向远方，"但云想知道，大王心中所想。"
雪落在赵子林的睫毛上，又很快融化。他想起那个没电的平板电脑里记载的历史——诸葛亮六出祁山，星落五丈原；赵云病逝于成都，临终还喊着"北伐"。
"子龙，"赵子林突然说，"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该停下征战的脚步..."
赵云仰头饮尽囊中酒："大王是担心云会战死沙场？"他笑了笑，"云自幼习武，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不是担心这个。"赵子林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是怕...怕你们走得太远，却忘了为什么出发。"
赵云怔住了。雪落在他的眉梢，像撒了一层盐。许久，他轻声道："大王与云，当真只是同乡？"
赵子林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那块赵云送的玉佩："还记得这个吗？"
"自然记得。"赵云接过玉佩，指尖抚过上面的云纹，"这是..."
"是我家传的宝贝。"赵子林轻声说，"我爷爷...不，我父亲说，这玉佩能保佑佩戴者长命百岁。"
赵云突然大笑，笑声惊起了林间的寒鸦："不想大王也信这个！"他将玉佩塞回赵子林手中，"云只信手中枪，腰间剑！"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两人的肩膀。赵子林望着赵云被冻得通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讲的故事——常山赵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一生未逢敌手。
"子龙，"赵子林突然说，"等拿下长安，我教你开车吧。"
赵云挑眉："就是那铁兽？"
"比骑马有意思多了。"赵子林咧嘴一笑，"还能放音乐。"
三日后，长安城外。诸葛亮的军队与赵子林的"车骑军"如期会师。城头上的魏军看到那个传说中的钢铁怪物，顿时乱作一团。
"丞相！"赵子林跳下车，指着城墙一角，"那边防御薄弱，我用卡车撞开缺口！"
诸葛亮羽扇轻摇："子林莫急。"他转向身旁的徐庶，"元首，准备好了吗？"
徐庶点点头，举起一面红旗。城墙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守将夏侯楙被自己的副将绑了起来，城门缓缓打开。
"这..."赵子林目瞪口呆。
诸葛亮微微一笑："亮早与夏侯将军有约。"他看向赵子林，"不过子林的铁兽，确实吓破了不少魏军的胆。"
入城仪式上，赵子林刻意落后几步，与徐庶并肩而行。
"老徐，这招你教的？"
徐庶摇摇头："是丞相自己的谋划。"他压低声音，"其实夏侯楙早就想投降，只是..."
"只是需要个台阶下。"赵子林接话，"比如被一个钢铁怪物吓破胆？"
两人相视一笑。走在前面的诸葛亮突然回头："子林，元首，今晚庆功宴，可要好好喝一杯。"
当夜，长安旧宫灯火通明。诸葛亮坐在首位，赵云、孟获等人分列两侧。赵子林却悄悄溜到了殿外的台阶上，望着满天繁星发呆。
"大王好雅兴。"徐庶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怎么不进去喝酒？"
赵子林拍了拍身旁的台阶："坐。"他掏出酒囊灌了一口，"老徐，你说我们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徐庶接过酒囊："子林是担心改变太多？"
"我是担心改变得不够。"赵子林的声音有些哑，"曹丕死了，雍州拿了，可五丈原..."
徐庶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子林，你看。"他指向夜空，"那颗最亮的星，据说对应着人间帝王。"
赵子林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见一颗璀璨的星辰。
"丞相说，星象会变，但星辰永恒。"徐庶轻声道，"我们做的每件事，都会在星空留下痕迹。"
殿内传来一阵喧哗。赵云提着酒壶走出来，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二位躲在这里作甚？孟获那小子要表演南中战舞呢！"
赵子林大笑起身，一手揽住赵云，一手拉着徐庶："走！看热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