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的质问让季昭澜哑口无言。
过去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伤害，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她根本无从抵赖。
如果她早点醒悟自己的心，如果她知道失去顾言会让她这么痛。
那她根本不会让任何人和事，伤到他分毫。
季昭澜心里阵痛难安。
找不到顾言那些日子里，思念如刀，次次见血，让她日夜辗转反侧地疼，
可没想到如今见着了，她心口的痛却蔓延到了五脏六腑，比曾经更痛，因为他的不肯原谅。
季昭澜的眼神慢慢变得晦暗莫测。
来的时候她想过，如果顾言不原谅她，那就剩下强行把他带走这条路了。
她使了一个手势后，慢慢走向顾言。
秦家的门却突然打开，秦念初从屋内走了出来。
“季昭澜，我弟弟已经跟你说了，他跟你毫无瓜葛，你是听不懂吗？”
秦念初出来的时候，顾言的神色有些尴尬，他急急地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像一个被家长抓包了的孩子，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这些年，他孑然一身凡事全靠自己，暂时还没有学会去依赖他的家庭。
秦念初却走到他身边，把他这个180几的大高个拉到身后。
“季昭澜，我给你时间说话，是想看阿言自己的态度，你真当我秦家是吃素的，找几个下三烂的人来，就想带走我弟弟，你尽管试试，看你能不能走出M国。”
季昭澜面色阴沉，她不卑不亢地跟秦念初对峙：“顾言爱我，我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只要他跟我走，我不会辜负她的。”
这句话却激怒了秦念初。
她没有任何预兆地就上前，毫不留情的巴掌就直接甩到了季昭澜的脸上。
一下接着一下。
面对曾经是雇佣兵头子的秦念初，季昭澜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她本想召唤保镖，但当她看到顾言担忧的神色时，她突然放弃了，被秦念初打了个痛快。
她故意跌倒在地上，连嘴边渗出的血丝都不去擦拭，只是用带着希冀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顾言。
顾言却像看不到她一般，在她们分开后急忙跑向了秦念初。
“姐，你没事吧，手疼不疼。”
秦念初神色温柔：“不疼，你姐我的巴掌硬着呢。”
“小时候就是个跟在姐姐身后的小屁孩，出事还会喊，怎么长大就变傻了，走，进屋吃饭。”
季昭澜咳出了一口血：“阿言，我很痛。”
伤口很痛，心也很痛，哪一处都需要他的抚慰，也只能是他的抚慰才有用。
可那个曾经会为了她一点小伤而紧张得手足无措的顾言，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他跟在秦念初身旁，走向了秦家的大门的方向。
临踏入大门前，秦念初声音狠厉警告。
“季昭澜，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出我家范围，不然我会亲自让你们躺着出去。”
季昭澜被保镖扶了起来，她吐了一口血水，双眼如饥似渴地紧紧盯着顾言的背影。
“阿言，如果我能证明我的心意，你能原谅我吗？”
顾言却头也没回，跟着秦念初进了家门。
季昭澜在原地站了很久后，给国内的助理打电话。
“安排一下，我今天回国。”
顾言说的那些过去，桩桩件件她如今想起来，每件都像一颗巨大沙砾，在磋磨着她的心。
已经发生了的，她没有办法改变。
但是她会想尽办法去补偿，她会让顾言看到她的心意。
哪怕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她也不会轻易放弃。
季昭澜回到京北的别墅已经是深夜。
她一踏入主卧室，就看到床中央躺着一个身影。
内心深处的渴望让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但理性却告诉她，那绝对不可能是顾言。
她沉着脸打开了全屋的灯，睡在床上的人，却是顾星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