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前的相遇(1998年10月25日 傍晚)
深秋的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胡荣轩像往常一样蹲在爷爷的棋摊旁,百无聊赖地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棋盘格。老槐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故事。
“小友,能借个火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胡荣轩回头,看到一位戴着瓜皮帽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支旱烟,正微笑着看着他。老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虽然有些陈旧,但却干净整洁,手中的拐杖雕刻着精美的云纹,显得古朴而有韵味。
胡荣轩连忙从爷爷的工具箱里找出火柴,帮老人点燃了旱烟。老人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然后目光落在地上的棋盘格上:“画得不错,会下棋?”
“略懂一些。”胡荣轩谦虚地回答。
老人轻笑一声,在棋盘旁的石凳上坐下:“那陪老头子下两局?不过今天咱们玩点不一样的——盲棋。”
胡荣轩一愣,盲棋对棋手的记忆力和空间想象力要求极高,他虽然在父亲的笔记中研究过相关理论,但从未实战过。然而,内心对棋艺的渴望和挑战自我的冲动,让他点了点头:“好!”
盲棋对弈(棋摊 18:30)
天空开始落下零星的雨点,老人却仿佛浑然不觉,开始口述棋局:“炮二平五。”胡荣轩在心中构建出棋盘,红方的炮落在(2,0)的位置,他迅速回应:“马8进7。”
两人你来我往,棋局逐渐展开。老人采用的是经典的“中炮过河车”布局,攻势凌厉;胡荣轩则以“屏风马”应对,稳扎稳打。当老人走到第七回合,车8进6试图压制红方时,胡荣轩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马三退五。”这步棋正是他在棋社研究出的“胡氏转马局”关键变招,在他的脑海中,每个棋子的位置都对应着精确的坐标,(3,0)到(3,2)的√8防御线清晰可见。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嘴角的笑容却更盛了:“有点意思。”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棋摊的塑料棚上。但两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完全沉浸在棋局之中。第二局,老人开局走了“飞象局”,胡荣轩则应以“过宫炮”。在复杂的局势变化中,胡荣轩凭借着对坐标系的深刻理解,总能准确地找到最佳落点。当他说出“马八进七,落点(5,2),与象位(4,2)、中兵(5,0)构成等边三角形”时,老人手中的旱烟差点掉落在地。
三局下来,胡荣轩两胜一和,展现出了惊人的盲棋天赋。老人望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满是赞赏和感慨:“当年你父亲,也有这般惊艳的棋感。”
真相的碎片(棋摊 19:30)
胡荣轩浑身一震,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却浑然不觉:“您认识我父亲?”
老人缓缓点头,伸手轻抚棋盘:“我叫周明远,是你父亲胡卫国的恩师。”他的目光变得遥远,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岁月,“1995年,他在研究‘江湖排局的数学解’,那些看似无解的残局,在他的坐标系里都能找到答案。”
周明远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他最后一局棋,是在破解‘七星聚会’,说一旦成功,‘能让楚河汉界消失’。可惜……”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胡荣轩急切地追问:“可惜什么?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明远从怀中掏出半张泛黄的旧地图,上面用褪色的墨水标着“钟珍棋馆”的地址:“这是他失踪前留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他说,当你能在盲棋中算出所有棋子的坐标时,就该去那里寻找真相了。”
胡荣轩颤抖着接过地图,雨水打湿了边缘,却无法掩盖他眼中的光芒。这一刻,他离父亲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雨夜的告别(棋摊外 20:00)
暴雨如注,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周明远拄着拐杖,在雨中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佝偻却又坚定。胡荣轩站在棋摊下,望着老人消失在雨幕中,手中紧紧攥着地图。
“孩子,回去吧。”爷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路,终究要你自己去走。”
胡荣轩点了点头,将地图小心地塞进怀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雨水打在身上,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燃烧的火焰。他知道,一场关于象棋、关于父亲、关于真相的冒险,才刚刚开始。而那神秘的“钟珍棋馆”,正等待着他去揭开尘封己久的秘密,在楚河汉界的另一端,或许正有一场改变他命运的棋局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