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蜀科铁令
建兴十二年春，梓潼太守府。
卓陵（卓膺之子）跪坐在案前，指尖着一卷新颁的《蜀科》修订令。竹简末端，墨迹森然：
“凡私蓄部曲过百者，徙；藏甲逾十领者，斩。”
窗外细雨敲打芭蕉，掩盖不住院中甲士的脚步声 —— 那是诸葛亮派来的督军，名义上协助城防，实则监视卓氏。
“父亲临终前说过什么？” 卓陵突然开口。
老管家俯身低语：“老家主言：‘诸葛用兵如神，治民如炉。’”
卓陵冷笑，掀开地砖。暗格中的铜符己经氧化发黑，上面 “邛崃鬼兵” 西字仍依稀可辨。
二、地宫残俑
夜半的邛崃山谷，狼嚎声掩盖了机关转动的闷响。
卓陵举着火把走进地宫最深处。三百铁俑仍在原位，但胸口的 “汉” 字己被青苔侵蚀。他抚过一具铁俑的臂铠，锈屑簌簌落下 —— 这些三十年前大破雒城的杀器，如今连齿轮都锈死了。
“能修复多少？”
老匠人摇头，举起溃烂的双手：“丞相改过机关术…… 现在强行启动，毒烟会先杀死操纵者。”
地宫突然震动，碎石从穹顶坠落。远处传来蜀军特有的铜钲声 —— 督军正在搜山。
三、焚册献图
五更时分，卓陵做了一件令全族震惊的事。
他在太守府门前当众焚烧《卓氏兵备录》，火焰吞没了从七国之乱到雒城之战的所有军械图样。围观的督军正要喝止，却见灰烬中升起一张完整的《蜀道漕运图》—— 那是用防火的犀皮所制。
“卓氏愿献私兵三百，充作北伐运粮队。” 卓陵将漕运图呈给督军，“只求丞相一事……”
他掀开袖口，露出手腕上溃烂的伤口 —— 与地宫老匠人一模一样。
“准我卓氏子弟，亲赴祁山前线。”
西、木牛流毒
汉中军帐内，诸葛亮凝视着案上的铁俑残臂。
“卓氏淬毒术，果然名不虚传。” 他轻触臂铠缝隙渗出的绿色结晶，“此物遇水则化剧毒，可是？”
卓陵沉默片刻，突然拔刀斩断残臂。断裂处喷出的不是毒液，而是黑色粉末 —— 那是混合了黎人血咒的邛崃寒铁粉。
“丞相的木牛流马……” 他抓起一把铁粉洒向地图，“若在粮袋夹层填入此物，魏军劫粮即死。”
羽扇突然停住。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 是传令兵送来街亭战报。
五、祁山遗刃
秋日的祁山前线，卓陵在雨中调试最后一批 “毒粮车”。
突然有亲兵狂奔而来：“丞相… 丞相殁了！”
他手中的铜符坠地，摔出裂痕。符内竟藏着半张地宫图 —— 那是诸葛亮当年亲手修改过的机关术，末尾添了一行小字：
“械心可改，人心难淬。”
当夜，卓氏私兵被正式编入姜维麾下。分发的制式环首刀上，“汉” 字旁多了一个小小的 “卓” 字印记 —— 像是某种未完成的承诺。
（本章终）
下章预告
第二十一章《家族分裂》：当姜维九伐中原时，卓氏内部却爆发了致命分歧。北归洛阳还是南投东吴？这个困扰了家族百年的选择题，终于在亡国阴影下迎来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