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体校的战术讨论室里，投影仪的蓝光在墙面投下林羽的“错位进攻”方案，密密麻麻的箭头和数据注解铺满整个屏幕。张昊斜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战术笔，金属笔帽敲击桌面的声响透着不耐烦。
“省体校不需要花架子！”张昊突然起身，扯下墙上的方案图纸，纸张撕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室内炸开，“这种依赖小个子灵活跑位的战术，到了真正的赛场上就是送死！”他将碎纸扔在地上，目光扫过林羽紧握的拳头，“别把星火那套野路子带到这里。”
林羽沉默着从背包里取出一卷图纸，父亲连夜绘制的护具升级图在灯光下展开。“这不是花架子。”他指着图纸上复杂的电路设计，“新增的生物电流刺激模块，能在0.3秒内激活肌肉群，让爆发力提升27%。”会议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几名队员凑近查看，眼中露出震惊。
张昊的脸色却愈发阴沉：“靠装备作弊的技术，也配叫战术？”他转身摔门而去，金属门把手撞击墙面的声音，像极了两人之间不断加深的裂痕。
深夜的宿舍里，阿杰的键盘敲击声急促而密集。“找到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将电脑屏幕转向林羽。省体校医疗系统的界面上，张昊的诊断书赫然在目——“严重半月板损伤，建议立即手术”，报告日期是三个月前。
林羽翻开张昊储物柜深处的暗格，止痛药盒上贴着一张泛黄的CBA门票存根，座位号“1排8座”被反复得发白。他想起张昊在训练中扭曲的表情，想起那些藏在嘲讽背后的痛苦，喉咙突然发紧。
暴雨在窗外肆虐，老球馆的铁皮屋顶被砸得咚咚作响。林羽抱着父亲新制的护膝冲进雨幕时，正看见张昊独自在球场上练球。少年的身影在闪电中摇晃，每一次起跳落地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
“别撑了！”林羽的喊声被雷声吞没。他冲过去夺下张昊手中的篮球，触到对方冰凉的手指。张昊想挣扎，却因膝盖剧痛踉跄着跪倒在地。
林羽默默展开护膝，内置的艾草热敷包感应到体温，瞬间散发出温热。“试试这个。”他将护膝套在张昊受伤的膝盖上，智能调节带自动收紧，“父亲在里面加了软骨再生材料。”
张昊别过脸去：“假惺惺做什么？你以为一副护膝就能改变什么？”
“我看过你的诊断书。”林羽的声音混着雨声，“也见过你藏起来的CBA门票。”张昊的身体猛地僵住，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们可以互相成就。”林羽举起手中的护具升级图，“你的策应能力和我的技术，再加上这些装备的辅助...”他顿了顿，“我不想你像那些图纸一样，还没绽放就被撕碎。”
闪电再次划破夜空，照亮张昊泛红的眼眶。他沉默良久，伸手摸向膝盖上的护膝，艾草的温热透过皮肤渗进骨头缝里。“你父亲...真是个厉害的人。”他的声音沙哑，“就像你说的，或许我们真的可以试试。”
雨渐渐小了，两人并肩坐在球馆的长椅上。林羽掏出被撕碎的战术方案，一片片拼凑起来。张昊突然伸手，将自己的战术笔递过去：“这里的跑位线路，可以再优化一下。”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在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战术图纸上，新添的笔迹与旧有的裂痕交织，勾勒出一道全新的曙光。而在他们脚下，父亲送来的护膝闪着微光，内置的芯片正在记录着，两个少年从对抗到并肩的蜕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