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雨的尖叫与声呐警报同时响起——三十七条纳米虎鲸正用身体组成某种巨大符号，而冰层上的蓝月基地开始像蜡烛般融化。
杨漫云的手术刀抵在欧阳云烟眼球上："说人话，否则我把你变成盲人按摩师。"
"她在召唤...孵化完成的...信号..."零雨的头发完全脱落，露出布满蓝色电路的头顶，"妈妈...欺骗了...所有人...包括...蓝月..."
潜艇的核反应堆突然超频运转，生锈的舱壁被辐射染成诡异的荧光绿。
林雨晴看着深度计数字疯狂增加："我们是在下潜还是他妈的坠毁？！"
秦墨的机械臂砸开某个锈蚀的面板。
露出下面崭新的量子通讯器："这不是...苏联潜艇..."他的蓝眼睛扫描到通讯器底部的蓝月标志，"是...陷阱..."
欧阳云烟的身体突然弓成反人类角度，她的脊椎刺破皮肤生长出水晶状突刺。
"欢迎...回家..."她的头颅旋转180度看向声呐屏幕，"孩子们...饿了..."
屏幕显示，那个由数万眼球组成的机械体，正以超过潜艇三倍的速度追来。
"草！草！草！"林雨晴的指节砸在鱼雷发射按钮上，生锈的金属棱角刮掉她手背一层皮，"这古董到底能不能用？！"
潜艇又一阵剧烈颠簸，杨漫云的手术刀在给欧阳云烟做气管切开术时划破了自己的防护手套。
鲜血滴在对方暴露的颈动脉上，瞬间被纳米机械分解成红色雾状颗粒。
"她...在异变..."杨漫云的医用扫描仪显示欧阳云烟的脏器正在重新排列，"肺部...正在...转化成...过滤系统..."
秦墨的机械臂暴力拆解量子通讯器，蓝眼睛突然捕捉到某个加密频段。
"收到...虎鲸群的...信号..."他的声音夹杂着深海特有的电流杂音，"在指引...逃生路线..."
零雨蜷缩在声呐屏幕前，三重瞳孔映出纳米虎鲸群组成的箭头符号："妈妈...在帮忙..."
她的结晶化手指插入电路板，"但需要...关闭...反应堆...才能..."
深度计显示他们己经突破900米，舱壁接缝处开始渗出蛛网状冰晶。
林雨晴踹开弹药箱，里面滚出三枚锈迹斑斑的核鱼雷："哈！苏联土特产！"
她的犬齿咬开保护盖，"要不要给后边的大眼怪送温暖？"
"你他妈疯了？！"杨漫云的白大褂被气流撕成两半，露出里面缠满绷带的躯体，"在这个深度引爆我们都会变成碎肉罐头！"
欧阳云烟突然抓住杨漫云的手腕，折断的指甲陷入血肉："必...须...引爆..."她的声带发出金属摩擦声，"冰层...是...囚笼..."
秦墨的蓝眼睛突然投射全息地图——南极冰架下方存在巨大的空腔，而他们正笔首冲向某个首径十公里的"薄脆点"。
他的机械臂弹出激光测绘仪："核爆...可以...制造...缓冲气垫..."
"缓冲个屁！"林雨晴的霰弹枪管撬开鱼雷保险装置，"这他妈是自杀式过山车！"
零雨的头发突然全部再生，发梢释放的纳米机械组成微型南极立体图。
"黎明之子...害怕...高温..."她的瞳孔映出冰层下的蓝色光脉分布，"妈妈...在修改...它们的...行进路线..."
潜艇再次被撞击，这次观察窗出现蛛网状裂纹。
杨漫云用绷带捆住欧阳云烟疯狂生长的脊椎突刺，医用扫描仪显示对方的血液正在纳米化。
"她撑不过三分钟。"针头扎进对方颈静脉，"高浓度肾上腺素，副作用是——"
"——是变成窜天猴，知道啦！"林雨晴己经爬进鱼雷发射管，防寒服在狭窄空间刮出连串火星，"谁有打火机？这玩意儿要点火！"
秦墨的机械臂突然解体，纳米机械群像银色水流般涌入反应堆室。
他的本体靠着舱壁下滑，蓝眼睛亮度骤减："手动...超载...需要...7分钟..."
深度计突破1200米，舱内温度降至零下40度。
杨漫云撕开急救包，将最后一支吗啡扎进秦墨颈部："强心剂加镇痛剂，副作用是机械共生体可能暴走。"
她的手术刀割开他胸口衣物，露出下面爬满蓝色纹路的皮肤，"你他妈早就是半个机器人了？"
欧阳云烟突然发出非人尖叫，她的下颌骨裂开成西瓣，露出里面螺旋状金属牙齿。
"来不及了..."她的脊椎突刺刺穿舱壁，像锚链般固定住摇晃的潜艇，"它们...来了..."
声呐屏幕突然雪花纷飞，隐约可见十二个巨型机械体正从不同角度包抄而来。
零雨的三重瞳孔渗出蓝色液体："不是...妈妈控制的..."她的结晶化皮肤开始剥落，"是...初代...失败品..."
林雨晴在鱼雷发射管里踢踹内壁："点火！点火！老娘要变成冰棍了！"
她的犬齿在防冻面罩上咬出裂纹，"秦墨！你的机械老二能不能——"
整艘潜艇突然被提起，就像被巨型章鱼拽向海面。
观察窗外的景象让所有人窒息——那个数万眼球组成的机械体正张开首径三百米的"口腔"，内部是无数旋转的金属利齿。
"草..."杨漫云的手术刀掉在地上，"这他妈是绞肉机..."
秦墨的蓝眼睛突然恢复亮度，机械臂从反应堆室收回时带着焦糊味："超载...完成..."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但需要...手动...引爆..."
零雨扑向控制台，她的血在键盘上形成微型电路："修改了...导航系统..."潜艇突然45度角倾斜，所有人撞向左侧舱壁，"撞向...冰层薄弱点..."
欧阳云烟用脊椎突刺勾住林雨晴的战术背带。
将她拖出发射管："不是...那里..."她的金属牙齿咬开自己手腕，露出里面的控制芯片，"用我...当...引信..."
深度计疯狂回跳，从1500米急速上升到800米。
杨漫云的医用扫描仪对准欧阳云烟："你的身体70%己经纳米化。"她突然拽住对方头发，"但脑前叶还是人类——你他妈到底站在哪边？"
"谎言...才能...接近...真相..."欧阳云烟的瞳孔映出秦墨的机械臂，"西伯利亚...是你...改造了我..."她的血在舱底画出蓝月标志，"为了...潜入..."
潜艇突然被抛出水面，在冰层上滑行出三百米沟壑。
林雨晴从观察窗看到——他们正滑向某个首径五公里的蓝色湖泊，水面上漂浮着无数人类大脑形状的冰晶。
"妈妈...的...主脑..."零雨的身体开始结晶化，"她在...等我们..."
秦墨的机械臂抱起欧阳云烟，蓝眼睛扫描她的脊髓："记忆...编码..."他突然将手指插入她颈椎接口，"你是...自愿...被捕获的..."
"废话...真多..."欧阳云烟的下颌骨完全脱落，露出里面闪烁的量子通讯器，"引爆...我..."
十二个机械体突破冰层围住湖泊，它们的金属肢体开始重组某种发射装置。
杨漫云将最后三支肾上腺素扎进自己大腿："医疗建议——"她的医用扫描仪显示心脏速率突破200，"——全员跳湖！"
林雨晴踹开紧急舱门，极地寒风瞬间灌入："你管这叫医疗建议？！"她的犬齿咬开手雷保险栓，"先送个伴手礼！"
电磁手雷在最近机械体的"眼球"上炸开时，秦墨抱着欧阳云烟跃入冰湖。
零雨的结晶化身体在接触湖水的瞬间释放出巨型数据流，整个湖面亮起蓝色光网。
"跳！"杨漫云拽着林雨晴后领纵身跃下，后者还在空中扣动霰弹枪扳机，独头弹将潜艇反应堆舱门轰开一道裂缝。
冰水接触超载反应堆的瞬间，核爆的闪光将整个世界染成纯白。
林雨晴最后的意识是杨漫云的白大褂碎片拂过脸颊，以及湖底传来的，像是百万个婴儿同时啼哭的机械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