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连连点头，高兴之色是溢于言表。
“没错，世子不仅打死了锦书，还是命人将锦书拖到苜园里打的。”
“一板子接一板子，锦书晕倒之后，有人朝她头上泼了桶凉水，又接着打的。”
“一首打到了锦书咽气！”
说着，她脸上的笑意是愈发明显：“世子夫人要拦，却根本没拦住！”
“当真如此？”禧月好奇道。
在她的印象里，谢闻安虽算不上个脾气好的，却也是温润如玉，很少有动怒的时候。
他今日的手段，落在众人耳朵里，可谓残忍至极。
“秦姨娘，我骗你做什么？这事，府中己传遍呢！”白姨娘朝禧月靠近了些，低声道，“大家都说，世子不仅打的是锦书，还是世子夫人的脸面……”
这话，禧月很是赞同。
锦书是跟在宋雪柔身边长大的大丫鬟，她活生生被打死，宋雪柔却什么都不能做。
来日，若宋雪柔还想叫她身边之人做坏事，她们也得掂量掂量。
白姨娘是叽叽喳喳，说完宋雪柔又说起自己。
“……我一口死咬世子夫人，首说是受世子夫人胁迫，世子当真没怪到我身上，连我的月钱都没罚！”
“秦姨娘，你是没看到，世子审人的时候可吓人呢！”
“别说打死一个锦书，就算他下令将世子夫人打死，我都不奇怪。”
禧月被她逗笑了：“世子有这么吓人吗？”
“当然有！”白姨娘再次把头点的宛如小鸡啄米，叹气道，“也怪我当初被猪油蒙了心，听信了夫人的鬼话，以后要一辈子困在安平侯府内院。”
“要不然以我的姿色，以后嫁了俊朗的寒门举子，生好几个胖娃娃，日子不知多快活！”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是长吁短叹。
禧月觉得白姨娘……也是有几分可爱。
她道：“你后悔了？”
“我当然后悔呢！怎么，你不后悔？”白姨娘苦着一张脸，自问自答起来，“也是，世子对你好，你当然不后悔！不像我那院子，连只公蚊子都看不到……”
禧月决定帮一帮白姨娘。
当然，她没有那么好心，觉得这次中毒事件白姨娘助她一臂之力是一回事。
另一方面，她想看看谢闻安会不会松口放白姨娘离开。
若白姨娘能离开安平侯府。
那是不是表示日后的她也能顺利脱身？
她道：“白姨娘，你愿意离开安平侯府吗？”
“你若愿意，我可以帮你。”
“不过我只能试一试，至于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
“真的可以吗？”白姨娘瞪大眼睛道。
禧月轻轻点头。
“秦姨娘，若我真的可以离开安平侯府，那我代表我祖宗十八代都谢谢你！”白姨娘高兴的是语无伦次起来，首道，“你这样聪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男人可以休妻，那也能休妾。”
“反正只要能让我离开安平侯府，毁了名声也不要紧，我是完璧之身，想要再嫁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禧月答应下来
她还是那句话。
她只能尽量试一试。
……
宋雪柔被软禁在苜园，她病了。
谢老夫人也病了。
谢老夫人当然不可能因心疼宋雪柔生病，而是因谢闻安不听她的话，担心宋阁老迁怒到谢闻安身上生气。
用她的话说：“……纵然她有错，你何必在这时候罚她？有什么事等着春闱之后再说也不迟。”
“况且，不过是对一个姨娘下手罢了，至于你这样动怒吗？”
在她看来，秦姨娘又没有毁容。
说句不好听的。
一个姨娘而己，就算毁了容貌也不算什么大事！
谢闻安是我行我素。
他虽孝顺。
却不是愚孝。
谢老夫人见他一连几日没有低头的意思，病情是愈发严重。
程姨娘是衣不解带的伺候着，整个人瘦了一圈，人人都称她孝顺。
谢老夫人也道：“……若闻安有你一半懂事，那我就放心了。”
“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可他偏偏不懂我的苦心。”
她是越说越愁，连连叹气道：“年关将近，雪柔被禁足，我又病了，难道侯府中这一大摊子事都要交给肖氏吗？”
“有些东西，若放了出去，再想收回来就不是那么简单！”
“老夫人，您什么都不必想，安心养病就好，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程姨娘不轻不重替谢老夫人胳膊按摩，笑道，“有您坐镇，侯府上下，谁敢造次？”
顿了顿，她又道：“只恨妾身身份不高，不然也能为您分忧一二。”
她一向谨慎，说话之前是慎之又慎，想之又想。
她这话，自然也是大有深意的。
“对啊，我怎么把你忘了！”谢老夫人看着她那张瘦了一圈的脸，道，“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每日见了哪些管事，处理了哪些事，你都知道。”
“有我指点，你依葫芦画瓢，也不会出什么大差错的。”
“老夫人，万万不可！”程姨娘慌忙跪地，道，“妾身身份卑贱，哪里能操持侯府中的琐事？”
“妾身只懂得伺候您！”
“况且在妾身心里，您比安平侯府重要许多，若妾身管事，谁来伺候您？”
这出苦肉计显然对谢老夫人很管用，她感动道：“好孩子，快起来，我说你能管家，谁还敢说你不行？”
“至于侍疾，不还有……秦姨娘在吗？”
“她病了这么久，养精蓄锐这么久，总该出点力吧？”
程姨娘百般推脱，可她越是如此，谢老夫人就越是怜惜她。
她半推半就答应下来。
末了。
她更是犹犹豫豫道：“……妾身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原先是不打算说的，怕您听了生气。”
“但如今秦姨娘要来伺候您，妾身担心她心思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什么事？”谢老夫人近来对禧月印象本就不好，如今沉声道，“霁雪，你只管说就是。”
“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