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稻妻这个国度己经一个多月,旅行者被这个国家的境况折腾得够呛。
“鹤观里全是鬼、清簌岛全是会定位跟踪的雷暴、八酝岛全是污染、神无冢的炉心影响很大,没有雷种子保护根本进不去、鸣神岛明明在雷神的统治下,却全是你们愚人众的人……而且,这个将军好不讲理,刚见面就想砍死我,我现在跟着种不出粮食的海祈岛反叛军待在一起,好累啊。”
旅行者在通讯里跟斯卡拉姆齐抱怨着。
“真是险象迭生呢。”他既是担心又是幸灾乐祸,或许还有几分对雷电将军的嘲讽和不屑。
“会死吗?”他问。
“那倒不会……”就算接下将军无想的一刀,她也能通过自身不死的机能慢慢恢复。
“受伤了吗?”他又问。
“待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受伤应该是正常的吧。”她绝对不是在掩饰自己的弱小无能。
“啧,这样也挺让人担……谁叫你这样的菜鸟傻乎乎又毫无准备地跑到稻妻来呢。”
“稻妻一首都这样吗?”旅行者感叹地问。毕竟斯卡拉姆齐曾经是稻妻的人,如果猫猫在这样一个危机重重的地方长大,她难免会有担心。
斯卡拉姆齐戏谑地回答,“或许吧,至少五百年前稻妻还没有到烂透了的地步……但那时候己经有溃烂的迹象了。”
所以,他才不爱这个地方啊。稻妻以后会变成什么鬼样子,他都无所谓。
都是巴尔泽布自找的。
“五百年……那这位雷神的状况让人有些担心啊。”
“担心?”斯卡拉姆齐的声音突然变冷,变得锐利,“你的脑子是跟着稻妻人被雷电给污染了吗?”
居然会去可怜想要杀死你的雷神?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将自己封闭起来,追求所谓的永恒和静止吧。她经历了什么呢?我很好奇,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吧。”
“那又如何呢?”斯卡拉姆齐可不在意雷电影的痛苦,或许那个女人越痛苦,他才会越开心。
“作为稻妻的神明,确实都不是失职的理由……”旅行者没有为雷神找补说情的意思,她也发现了,斯卡拉姆齐格外讨厌听到有关“雷神”、“雷电影”和“将军”之类的字眼。
不过……
“总觉得这位将军和你有很多相似之处。”
外貌、偏执、处理事情的态度。
“像吗?”他倒没有否认旅行者的猜测。
明明那么讨厌雷神,这个时候却没有立马撇清关系。旅行者觉得自己可能猜中了什么。
“难道是什么雷神的私生子、稻妻的小王子?”
“哈哈哈哈哈——”斯卡拉姆齐笑得很讥讽,“你可真逗,如果我的地位真有这么高贵,也不至于会让稻妻落得如此地步。”
“这样啊。”猜错了,旅行者也没气馁,“看样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小王子了。”
斯卡拉姆齐:“……别说这种恶心的话。”
他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对他说些没皮没脸的话,如果他有心的话一定会跳得很快,或者,这原本就是旅行者最初的目的。
旅行者没多少反思之意,她确实本来就很想调戏斯卡拉姆齐的。
想要拨动他的情绪,让那个面冷毒舌的家伙露出些别样的表情。
第一次调戏对方,斯卡拉姆齐会气得跳脚,想要砍了她;第二次调戏对方,斯卡拉姆齐只会哼哼唧唧发出不忿的感叹词;再然后,次数多了,斯卡拉姆齐也只会象征意义地毒舌两句,习以为常地接受。
“啧,看样子我们离再次相会不远了。希望你到了那个时候还能这么自在吧。”他也不计较旅行者的小小失礼了。
他更在意这次稻妻之行要来拿到的东西。
……
旅行者在珊瑚宫心海和五郎的请托下查清了士兵们一首在偷偷使用的武器,邪眼。
旅行者手握邪眼,对着士兵的尸体哀叹。
”虽说这是愚人众第二席研究的失败品,也是战争中的大杀器。”
“哲平也死掉了。”派蒙有些难过。
旅行者点点头,“普通人想要突破躯体极限的枷锁是很难的,那必定燃烧自我的生命力。”
为了胜利而借助邪眼的力量,终将得到反噬。但如果没有邪眼的力量,他们或许弱小到会被敌人杀死。
她此前从未见证过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明明都是同胞,却被挑起内讧,自相残杀。
“把邪眼送给反抗军,另一头又入侵稻妻的内部力量,愚人众到底想要做什么?让稻妻彻底乱起来,两败俱伤?目的呢,仅仅是为了神之心?冰之女皇真的同意让自己的属下做这样的事吗?”旅行者思绪颇多。
她不是绝对的好人,没有帮这些士兵复仇什么的打算。况且,她也清楚,士兵是因为战争而死,并非简单的邪眼的力量。
但,这些危害普通人性命的邪眼,也不能再在稻妻传播下去了,不然即便战争结束,也会对这片土地的人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那个制造邪眼的人也是未来值得重点关注的家伙。
……
“唉,最近好辛苦啊。”
旅行者推开邪眼制造厂的大门。
这里居然没有一个愚人众士兵看守,算不算一个不用太操劳的好消息呢?
“没想到你们会找到这里来。”
进入工厂内部的旅行者看见了那个在熟悉不过的少年。
他坐在机械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低低地笑着,“做得不错嘛。”
旅行者很想露出一个微笑。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很难不把这些愚人众对稻妻的阴谋和面前的少年扯上关系。
“是你做的吗?”她问。
斯卡拉姆齐摸摸下巴,观察旅行者的脸色,没有再发出笑声。
“很失望吧。愚人众本就是同流合污的存在,是我的同僚还是我做了什么,有区别吗?”
他本来就不是好人。
不过至少他不想旅行者误会,斯卡拉姆齐解释了句:“稻妻的布局,我可没参与,只是闲来无聊来稻妻看看,却不想被女士那个家伙拉来看管这处工厂。但要是我接了任务,也会和女士一样按吩咐行事。”
旅行者表示理解,“立场不同,你只是在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就像璃月时的公子一样。
斯卡拉姆齐沉默许久,说出了与无关的话题。
“永恒把时间拉得很长,任何一个阶段都可能出现变动。表象似乎没有变化,但内部早就脆弱不堪了。”
“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坏,也不是你想要的吧。”她说。
斯卡拉姆齐虽然与达达利亚归属同一个阵营,却也不大一样,他不是纯粹的至冬人,也不似达达利亚那样意志坚定目标明确,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至少,他的确没有真的想把这个国家毁掉。
他只是和雷电影一样不懂得百姓的水深火热,或许知道,但没人教过他关心这些。
怜悯和共情不是每个人天生就会的。
旅行者的出现在一点点让稻妻这个国家恢复生机,斯卡拉姆齐没有阻止的意思。
“人的欲望与贪婪都是可以利用的东西,并非是导致国家腐化堕落的原因。”旅行者认为雷神也是个间接导致稻妻势弱的罪人,但这种事深究对于这个国家的人而言也无意义,更像旁观者的纸上谈兵。
永恒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雷电影为了保持永恒之姿,被奸人蒙蔽,错过了太多可以解决危机的机会。
思索越多,旅行者越是慢慢的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捂住额头,猜测是不是因为这些机器里升腾的污浊气息导致的。
旅行者不是提瓦特大陆本地人,身体总是对这些负面物质的感知更加敏感。
斯卡拉姆齐也看出她的不舒服,有些紧张地靠近。
“你不该在这里多做停留,魔神怨念会侵扰你的意识。”
他不一样,他是人偶,而非人。那些对人体有害的东西,他反而能轻松适应。
“可是,我还不能离开。那些邪眼,不能再给普通人使用了。”
“你还真是固执。”他扶住萎靡不振的旅行者,将她往外带去,“好,反正那种东西也只是加剧了战争的死伤,结果而言没有太大意义。都是博士一个人的观察实验。”
他不喜欢看见旅行者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