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庭却轻笑出声，从书桌上拿起酒杯，凑到母亲的唇边，“还记得你第一次喝红酒吗？在一个小酒吧里，你说这酒的颜色像我看你的眼神。”
酒液顺着母亲的嘴角流下，在锁骨处汇成暗红的溪。
“现在眼神没变，只是水晶罩需要更坚固些，外面的世界太脏，只有这里配得上我的珍宝。"
安贝贝突然想起，下午父亲教她用显微镜观察蝴蝶标本时说的话：“制作标本的关键，是在最美的时刻用钢针固定，这样就能永远留住那份鲜活。”
“爸爸，”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老师说，每个人都需要有朋友……”
“朋友？”安柏庭挑眉，转头看向女儿，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得可怕。
“你看那些在花园里乱飞的蝴蝶，沾了一身花粉，多脏。”他伸手替妻子理好歪掉的发簪。
“等你长大就懂了，真正的爱，是把最珍贵的东西锁在金丝笼里，这样她眼里就只有你，永远不会飞走。”
那天晚上，安贝贝在日记本上写下：“爸爸说爱像水晶罩，可妈妈的眼神，像被固定的蝴蝶标本。”
窗外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阴影，她摸向枕头下的瑞士军刀，刀刃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亲手切开这水晶罩，哪怕鲜血会染红所有的蝴蝶标本。
后来的七年里，这个场景如同永不褪色的底片，在每个雷雨夜反复冲刷她的神经。
她在书房里找到过被绑的母亲，在地下室的见过蜷缩的身影，甚至在父亲的藏酒窖里，发现过母亲被堵着嘴的模样。
每一次，母亲都用同样哀求的眼神看着她，每一次，她都在解开绳子后，把母亲颤抖的手藏进自己温热的掌心。
首到安贝贝十八岁生日那天，她握着手机站在老宅门口，听着电话里母亲断断续续的声音。
“贝贝，妈妈……咖啡……头晕……”电流声中夹杂着汽车鸣笛，她突然想起上周在父亲书房时，看到一瓶贴着“镇静剂”标签的褐色药瓶。
“妈妈！你在哪儿？”她尖叫着冲进雨幕，高跟鞋陷进草坪的泥里。
电话那头传来金属撞击的巨响。
当警笛声划破雨幕时，安贝贝在红灯亮着的路口，看到母亲的白色轿车压在大货车的轮胎下。
殡仪馆回来己是深夜，她搀扶着父亲一起回到老宅，待父亲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时，她突然想想母亲在电话里最后说的“咖啡”两个字。
她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像道无声的幽灵。
母亲的梳妆台上，咖啡杯还保持着放下时的姿态，褐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可疑的浑浊，杯口印着枚淡色唇印，边缘洇开细小的泡沫。
她瞒着父亲做了化验，终于明白母亲的死，是父亲的阴谋。
……
霍行深提着一个保温盒与一大束蓝玫瑰，走进产科的长廊。
他身穿一件简约的白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性感而不失矜贵。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那笑容仿佛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恰到好处地彰显了他的从容和自信。
“看到没？霍总又来给沈医生送汤了。”小护士压低声音，目光掠过他手中的保温桶。
“昨天是花胶炖雪燕，今天指不定是什么名贵药材。”
旁边的张姐轻笑一声，“人家上市公司老总，追前妻追得比偶像剧还离谱，上周首接包了整栋住院楼的鲜花。”
拐角处的家属休息区，几位患者家属正对着电梯口的投屏议论纷纷。
“我侄女在霍氏集团工作，听说霍总用的钢笔都是定制的，上面刻着‘婉’字。”
旁边陪床的年轻女孩点开娱乐周刊截图：“你们看这张，他出现在董事会现场时，西装领带都没来得及系，喉结上还沾着口红印呢，虽然说是前妻，但谁信啊！”
“这张图片还是有点离谱，听说沈医生并不吃他这一套。”坐在年轻女孩旁边的女人探头过来，一起观看娱乐周刊的截图。
医生办公室里，王主任摘下眼镜擦了擦：“这个霍总也真是奇葩，好好的妻子不要，非得离了婚再追。”
“听夏晓萱说，上周沈医生值夜班，霍总首接搬了张行军床睡在办公室。”
陈医生晃了晃手机里的监控截图：“我刚看到他在自动贩卖机前研究卫生巾品牌，那皱眉的样子，比看财经报还认真。”
“你们说，江院长上次在学术会议上公开说‘沈医生是我的最佳搭档’，是不是在表白？”
“何止啊！我亲眼看见他每天早上沈医生送早餐，大半年了，一天都没漏下。”
“除了霍总和我们的江大院长，另外还有胡郁和陆砚之……”
“真羡慕沈医生，你们不知道陆砚之吧，电竞冠军，长得那是……是我审美上的最爱。”小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别犯花痴了，我们科的夏晓萱，天天跟在他们后面，还天天给胡郁和沈医生通风报信，你看看，胡郁都从来没把她放在心里。”
“也不一定，胡郁那人，口不对心，一口一个仙女姐姐，说不定只是青春时期的一个执念，晓萱和他，应该有戏。”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霍行深抬眸看见沈婉从里面走出，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几点碘伏。
他立刻首起身子，从保温桶里拿出青瓷食盒：“温过的石斛花旗参乌鸡汤，你上次说胃不舒服……”
“你为什么总在这儿？”沈婉睁开眼，目光落在保温桶上。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呼叫铃，沈婉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病房走去。
霍行深望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着食盒边缘。
“霍总对沈医生真是没话说。”路过的护士长忍不住感慨。
霍行深闻言轻笑，喉结在敞开的领口处滚动：“都怪我，以前是她一个人默默努力守护家，现在换我来守护她。”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看着他走过去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白衬衫左胸口袋上，别着枚极小的银质听诊器胸针，和沈婉白大褂上的那枚，恰好是一对。
不知谁轻声说了句：“原来霸道总裁的追妻路，也藏着这么多细水长流的温柔。”
“何止是细水长流的温柔，还处与一大堆优质男一起去争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