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皇宫的铜门缓缓开启,沈惊凰在寒鸦的押送下踏入大殿。鎏金烛台上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穹顶垂下的水晶珠帘在风中轻响,折射出冷冽的光。云千影斜倚在玄铁雕成的凤椅上,玄色华服绣着银丝凤凰,尾羽拖曳在地,如同流淌的星河。
“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凰血脉?”女帝抬手,丹蔻染成的指尖划过沈惊凰颈间的红痕,“比我想象中更狼狈。”
沈惊凰猛地偏头避开触碰:“女帝的待客之道,就是让人戴着镣铐上殿?”她手腕上的玄铁手铐碰撞出声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云千影轻笑出声,声音如同碎玉击盘:“对待有价值的东西,总要谨慎些。听闻沈姑娘能预言生死,不如现在为玄溟国算算国运?”
“预言国运,需以国运龙气为引,女帝舍得吗?”沈惊凰反唇相讥,目光扫过殿中林立的暗卫。血契突然发烫,她在人群中捕捉到几道熟悉的气息——是赤霄国的暗桩,显然萧无咎的手己经伸到了玄溟皇宫。
寒鸦上前半步:“女帝,此女...”
“退下。”云千影抬手打断,凤目微眯,“沈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拒绝的后果。小川在城西的平安客栈,赤霄国边境的三十万大军也己整装待发。”她轻挥衣袖,墙上的屏风缓缓转动,露出实时的军事布防图,“是选择小川的命,还是赤霄国的安宁?做个聪明人。”
沈惊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小川的笑脸与父亲被火吞噬的画面在脑海中交替闪现,赤霄国的山河与天机阁的阴谋如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血契的力量突然剧烈翻涌,她在预言的碎片中看见玄溟皇宫燃起大火,云千影戴着青铜面具的脸与天机阁堂主重叠。
“女帝就这么确定,我会任你摆布?”沈惊凰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你以为抓住小川,威胁赤霄,就能让我屈服?”
云千影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哦?看来沈姑娘还有别的选择?”
“我可以为你预言,但不是现在。”沈惊凰首视女帝的眼睛,颈间红痕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你要先解开我的手铐,允许我自由出入皇宫,并且...”她故意停顿,“帮我杀了天机阁的人。”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寒鸦的长鞭“呛啷”出鞘,却被云千影抬手制止。女帝起身逼近,玄铁凤椅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天机阁的人遍布三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你与整个天机阁为敌?”
“就凭这个。”沈惊凰突然抓住女帝的手腕,预言的画面强行涌入对方脑海——三日后的子时,云千影戴着青铜面具的替身惨死在寒鸦预言中的琉璃瓦上,而真正的女帝则被天机阁的人围困在密室。
云千影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震惊与杀意:“你对我用预言?!”
“这是我能给你的第一个预言。”沈惊凰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预言的反噬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天机阁要的是凤凰血脉,而你,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若不想成为第二个萧无咎...”
“够了!”云千影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癫狂,“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来人,给沈姑娘松绑。”她挥手示意暗卫退下,“从今日起,沈姑娘就是玄溟国的贵宾。但记住,若敢耍花样,我会让小川亲眼看着赤霄国化作焦土。”
沈惊凰揉着被勒伤的手腕,在宫女的引领下走出大殿。寒鸦突然拦住去路,面具下的声音带着警告:“沈惊凰,你最好祈祷预言是真的。”
“放心,我比你更希望女帝活着。”沈惊凰凑近低语,“毕竟只有她活着,你我才有机会破解死局。”她瞥向对方藏着钢丝的袖袋,转身消失在回廊尽头。
夜色渐浓,沈惊凰站在客房窗前,望着皇宫深处若隐若现的琉璃瓦。血契的红光在她掌心明灭,与远处赤霄国方向的暗桩信号遥相呼应。云千影的威胁、小川的安危、天机阁的阴谋,如同交织的丝线将她困在局中。但此刻,她终于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抓住了一线破局的希望——而这,仅仅是她复仇计划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