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因,我们有回还丹,上次我从天道那儿薅来的!” 系统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兴奋。
谢知因眼尾微挑,唇角勾起抹兴味的弧度:“哦?那你还从天道那儿搞到什么宝贝了?”
“那可多了去啦!” 光球在半空转了个圈,“有两颗延寿丹,每颗能延寿一百年呢!这可是我特意给你要来的,这样阿因和小阿因的爸爸妈妈就能陪你们好久好久啦。”
谢宁因闻言眼睛一亮,认真点头:“这个不错。”
“确实挺好,下次碰到天道得多弄点。” 谢知因指尖着袖口,眼底笑意狡黠。
“小阿因你这话可算说到我心坎里了!” 光球泛起明亮的微光,“下次见着它,高低再薅一波!”
远处忽然传来天道的哀嚎:求放过啊!真没好东西了!!!
系统不屑地哼了声:鬼才信你!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谢知因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回家我就去告状!
天道虚影浮现,作势滑跪抱大腿:别别别!祖宗们饶命啊!
少女与光球同时竖起大拇指向下:辣鸡!
天道哭唧唧只留下一串呜咽:呜呜呜……
“阿因,咱们现在就把她救醒吗?” 光球飘到谢宁因面前,柔光映得冰棺泛起细碎光晕。
谢宁因摇摇头,指尖轻轻抚过冰棺表面:“等小官想起来吧,让他自己来救白玛。”
她望向棺中沉睡的身影,声线温柔如春风,“白玛,小官他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谢知因也伸手贴在冰棺上,目光柔和:“对啊,而且小哥在未来有了几个知心好友,也懂得如何去爱了。”
冰棺下的霜花似乎因这话语融化了些,透出些许暖意。
暮色如纱漫过藏海花田,粉白花海在风中翻涌成浪。
谢宁因与谢知因并肩伫立许久,首到天边被染成蜜色,霞光为冰棺里的白玛镀上一层朦胧光晕。
“该走了。” 谢宁因抬眸望向天际,晚风卷起她鬓边碎发,“德仁上师还在等我们。”
谢知因最后摸了摸冰棺,轻声呢喃:“白玛,等再见面,你一定要醒过来呀。”
两人沿着蜿蜒花径返程,远处,德仁喇嘛与扎西的身影在暮色中渐渐清晰。
年迈的喇嘛倚着经幡柱,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期盼,少年扎西则攥着腰间的藏刀,好奇地张望着。
“都看好了?” 德仁喇嘛的声音带着高原特有的沙哑。
谢宁因颔首,指尖抚过怀中锦盒:“上师,有件事想托付您。”
她郑重地将锦盒递过去,盒面的暗纹在余晖下泛着微光,“这里面是救白玛的药。我希望,等小官…… 等张起灵有了感情,能由他亲手唤醒白玛。”
老喇嘛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眶泛起:“好!扎西!”
“上师?” 扎西懵懂地凑过来,藏袍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这个盒子,你务必收好。” 德仁喇嘛将锦盒塞进少年怀中,“等一个话少的男人来,你就带他来这花田,让他用里面的东西救醒那位姑娘。”
扎西紧紧抱住锦盒,黑亮的眼睛闪过疑惑:“可怎么认出他就是张起灵?”
“他身上啊,” 德仁喇嘛望向远方的雪山,苍老的脸上浮起笑意,“有雪山一样的沉默。”
谢宁因深深行礼:“多谢上师成全。”
“天色晚了,回吧。” 德仁喇嘛拄着拐杖转身,经幡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一行人穿过密道回到大殿,暮色己将佛殿浸成琥珀色。
张起灵立在酥油灯旁,望着鎏金佛像的眼神有些恍惚,烛火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时目光精准落向谢宁因。
谢宁因捕捉到他眉眼间一闪而逝的低落,像被雪水浸过的幼兽,湿漉漉的委屈稍纵即逝。
“小官,在等我?” 她快步上前,藏靴踏过青砖发出轻响。
张起灵垂眸盯着她衣角,喉结微动:“饿。”
谢宁因耳尖发烫 —— 她竟忘了给失忆的闷油瓶留口粮。
转身向德仁喇嘛颔首告别时,老喇嘛望着张起灵的眼神透着几分了然的慈笑。
回到禅房后,谢宁因从包里拿出盒饭,冷透的咖喱牛肉香混着青稞饼气息散开。
她往张起灵面前推了一盒,又想起什么似的多添两盒:“一天没吃,这些都能吃。”
张起灵盯着盒饭上凝结的油花,喉结滚动却摇头。
谢知因憋着笑戳穿他:“小哥眼神都黏在饭盒上啦!”
“包里还有,吃吧。” 谢宁因托腮看他,忽然发现失忆的张起灵像被剥去层层冰雪的璞玉,眼尾泛红时竟有几分幼犬的憨态。
他终于拆开一盒,筷子起落间如风卷残云。
两盒下肚,第三盒却被推回桌面:“明天。”
“傻不傻,还有呢。” 谢宁因想把盒饭塞回他手里,却触到他指尖薄茧 —— 那是握刀多年的痕迹。
喉间突然哽了哽,她转而揉乱他发顶,换来一记幽怨的眼神。
谢知因趁机捏住他脸颊,软乎乎的触感让她笑出酒窝:“小哥现在像糯米糍,好想咬一口!”
“失忆了才让捏。” 谢宁因指尖蹭过他泛红的耳垂,忽然正色,“明天离开这里,跟我们走吗?”
张起灵抬头,烛火在瞳孔里碎成银河。
他点头时,发尾扫过她手背,轻得像藏海花的花瓣:“嗯。”
送他到门口时,月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长。
谢宁因望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刚想关上房门,忽见扎西抱着一个蓝纹布包跌跌撞撞跑来,藏袍上的铜铃响成一片。
“等、等等……” 少年的汉话带着生硬的卷舌音,额角还沾着草屑,显然是从草垛里钻出来的。
谢宁因关门的动作顿住,微微俯下身与他平视:“怎么了,小上师?”
扎西将布包举到她眼前,粗粝的指腹蹭过包角的藏海花刺绣:“上师说,你们明天要翻雪山……”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让我把这个给你们。”
布包掀开一角,露出金黄的青稞饼和用油纸裹着的牦牛肉干,缝隙里还塞着几枚红艳的干枸杞。
“替我谢谢上师。” 谢宁因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包底硬邦邦的棱角。
“不、不用谢!” 扎西把布包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就跑,藏刀在胯间哐当摇晃。
没跑两步又刹住脚,回头时月光正好爬上他棱角分明的颧骨:“姐姐…… 那个不说话的哥哥,他、他眼神很干净。”
谢宁因微微怔愣了片刻,转而对他笑着说:“嗯,他眼神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