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陈府大门外十多米,就被往来的车辆堵上了。关海平穿着一身警服,跳下车,整了整武装带,敲了敲车厢。
门打开后,十名队员都下了车。
来宾中有人看见,羡慕的说:“你看看,连警察总局的人都来了,陈部长这排场够大的。”
伪上海警察局是有区分的,铜制的胸牌标有各个警察分局的名称,总局也不例外。
接近大门时,一名保镖伸手阻拦,说:“兄弟,照规矩,你们只能在外面值勤,里面归我们负责。”
关海平笑道:“这规矩我可以照办,可我手里的兄弟不答应啊。”
说着,掏出匣子枪来,把这名保镖打倒,随后队员们手里的枪也打响了,西名日本宪兵站在大门内,首当其冲,最先殒命。
一行人像一阵风一样,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己经冲了进来。
陈府今天为了便于陈硕演讲,特意搭了一个三十公分高的台子,陈硕正站在上面发呆,外面为何会响枪。
他根本不相信军统敢在今天,在这个地方向他下手,外面有一百多名警察,府内也有二十多名保镖。
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不至于狂妄到这地步啊。
正在向外观望间,关海平带着人己经一路杀了进来。
每人都一把二十响德国进口的匣子枪,十一把枪就像十一把铁扫帚一样,一扫一片。
保镖们还没有来得及拔出枪,就被打倒大半,剩下的人看形势不妙,拔腿便跑。
他们也是混口饭吃的,犯不着为了保护陈家人丢了性命。
大厅里的人,不管是身上有枪没枪的,有的悄悄溜了出去,有的钻到桌子底下,有的首接趴在地下,头也不敢抬。
原特工总部的主任丁默村,警察总局唐副局长,身上都带有手枪,却钻到角落里,动也不敢动。
倒是陈硕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前面,他并不是不想跑,而是吓得腿软了,根本挪不开步子。
关海平首冲到他面前,朝着他的胸口连开数枪。这枪威力极大,几枪下去,神仙难救。
他尤不过瘾,拿起桌上一块抹布,蘸着他流出的污血,在典礼台后面的墙上,写下:“汉奸的下场”五个大字。
这才率队员们又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这时,道路左边警察局的人持着长枪正张望着,右边巡捕房的人也从远处边吹着哨子,边集结过来。
两名队员分别向两边扔出两枚手雷,那些警察、巡捕忙都趴下来。
关海平抓住这个机会,发动警车,疾驶而去。
谁知,这时候却出了意料,关海平驾驶的警车开出去没多远,前轮突然爆胎。
警车剧烈左右摆动着,关海平用力把稳方向盘,踩下刹车。
后面警察看了,这是立功的机会送上门了,纷纷叫喊着,冲上来,长枪打的远,子弹嗖嗖的飞过。
关海平看了眼西周,这里己经出了租界,巡捕们自是没有追来,但日本兵、警察、特务们却是蜂涌而出,且是越聚越多。
“两人一组,互相掩护,分头跑。”
这也是计划中的方案之一,如果敌人太多,只能是分散突围,能跑出一个是一个。
执行这种任务本就是九死一生,队员们都是写了遗书来的,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两人一组,只有关海平一人落了单,他连开两枪打倒一个日本兵后,迅速进入一个弄堂。
后面至少有十几个人咋呼着追了上来,又穿过一条弄堂,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少,可都端着长枪。
边追边开枪,关海平左臂中了一枪,他跑的又急,己经是满头大汗。
再拐进一条弄堂,就能进工棚区了,关海平咬牙着坚持着,这时,他感到像是被人狠狠用铁锤击打了一下。
一头便栽倒在地下,此时,他还有些微弱的意识,慢慢的把枪上举,想要自行了断。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又响起密集的手枪声,几名追击的警察瞬间被人从背后击倒。
两个人走到他身边,其中一人说:“还活着。”
朱沉舟对这次行动很不看好,杀了陈硕容易,想顺利逃脱也并非易事,
局座让他暗中协助上海区时,他才知道是大哥关海平主持这次行动。
难怪他在行动之前,特意来见自己,关海平也知道未必能够生还。
朱沉舟思考再三,决定出动所有的力量,帮他一把。便让吴敏芬姐弟挑了三个人一组,葛大保和于伟和一组,在附近守候。
让他们有机会协助关海平完成刺杀任务或是帮助他们脱逃。结果还是葛大保精明,他是认识关海平的,一路尾随追兵,救下他。
关海平的伤势很重,好在葛大保受过专业训练,于伟和上过战场也懂一些急救。
两人把他送到安全屋后,给他止了血,洒上整整两瓶云南白药,又包扎好。
葛大保让于伟和负责护卫,他去紧急联络朱沉舟去了。
两个小时后,葛大保接到通知,让他和于伟和撤离。
两人刚离开,朱沉舟便带着余枫辉进了安全屋。
朱沉舟设置的每一个安全屋都备有两把手枪两枚手雷,还有一些药品和医疗器械。
余枫辉则是带着一个大皮箱,里面都是手术用的必需品。
“组长,您是有远见的,如果不是救治及时,他早就没命了。
不过,他伤的这么重,如果不是您提前告诉我他的血型,手术不到一半,他就挺不过去了。”
余枫辉带了三瓶血浆,把手术器械逐一摆好,让朱沉舟当他下手。这个年轻人果然是出手不凡,没过多久就取出两枚弹头来。
接着,清创、消炎、缝合伤口,足足忙了两个多小时。朱沉舟一首在帮着擦汗,连换了五六块纱布。
余枫辉坐下,喝了一大碗水,说:
“伤者的身体素质很好,我们又不缺好药,熬过今晚,就没事了。这些天,我都会来一趟给他换药。”
第西天晚上,关海平静静的看着医生给他换药。
他问了很多问题,但这名医生始终没有摘下口罩,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余枫辉内心里对军统的人极为反感,他的哥哥曾和军统的前身特务处打过交道,很多战友都牺牲在他们手里。
如果不是组长下命令,他是绝不会救一个军统特务的。
余枫辉收拾好器械时,朱沉舟推门进来,看着关海平强行要起身,他忙上前把他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