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的晨光透过纱帘洒进病房，冯岚曦眯起眼睛，伸手挡住那道调皮的光线。
她指尖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晕，像涂了一层极薄的荧光涂料。
"姐姐，你的手又在发光了。"冯雨曦趴在床边，歪着头观察，"像深海鱼一样。"
冯岚曦翻转手掌，那些微光立刻消失了："比昨天好多了，至少不会把整张床单都染蓝。"
她戳了戳妹妹的额头，"你呢？还听得到别人的想法吗？"
"不是听，是感觉。"冯雨曦撅着嘴纠正，"比如现在，舒慕岩在走廊上想着烤肉，玛丽博士在实验室担心数据，林小阳..."
她突然皱眉，"林小阳的想法好奇怪，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
冯岚曦刚想追问，病房门就被推开。
舒慕岩端着一个堆满食物的托盘晃进来，头顶的狼耳还没完全收回去，随着他的步伐一抖一抖。
"早餐来了！"他咧嘴一笑，犬齿比正常人尖锐许多，"热带水果拼盘，椰子煎饼，还有——"
"三人份的烤肉。"冯岚曦和冯雨曦异口同声地说完，然后相视一笑。
舒慕岩的耳朵警觉地竖起："你们又偷看我的想法？"
"不用偷看。"冯雨曦跳起来抢走一块烤肉，"你脑袋上都快飘出烤肉形状的思维泡泡了。"
舒慕岩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突然皱眉按住右腹，冯岚曦敏锐地注意到他指缝间闪过一丝蓝光。
"伤口又疼了？"她掀开被子想下床，"让我看看。"
"没事。"舒慕岩后退半步，故意转了个圈，"看，活蹦乱跳的，玛丽博士说这是正常排异反应，毕竟被那玩意捅了个对穿。"
冯岚曦眯起眼睛，她太熟悉这家伙强撑的样子了。
正要拆穿，玛丽博士匆匆推门而入，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紫色污渍。
"孩子们，测试时间到了。"她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林小阳己经在地下实验室准备好了。"
冯雨曦往舒慕岩身后躲了躲："又要扎针吗？上次抽了十管血！"
"今天是非侵入性测试。"玛丽博士的视线在舒慕岩的腹部停留了一秒，"主要是能力评估和能量监测。"
地下实验室比冯岚曦想象的更先进。
半球形的空间里，各种仪器闪烁着冷光，中央是一个类似"生命之树"但小得多的装置。
林小阳站在控制台前，新换的机械臂泛着哑光黑。
"睡美人终于醒了。"他吹了个口哨，"准备好当小白鼠了吗？"
舒慕岩一拳捶在他肩上，力道刚好让机械关节发出抗议的嘎吱声："嘴巴放干净点，铁皮人。"
"首先，基础能力测试。"玛丽博士示意冯岚曦站到中央平台，"试着凝聚能量，从1级开始。"
冯岚曦深吸一口气，掌心向上。
蓝光如涓涓细流般汇聚，形成一个网球大小的光球，实验室的传感器立刻嗡嗡作响。
"能量纯度98%，稳定性优秀。"林小阳盯着屏幕，"比战前提升了12%。"
测试逐步升级。到5级时，光球己经扩大到篮球大小，蓝得发白，冯岚曦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但表情依然平静。
"奇怪..."玛丽博士调整着眼镜上的微型显示器，"你的能量特征里混入了冯雨曦的频率。"
仿佛印证她的话，光球突然分裂成数十个小光点，在空中组成一个旋转的星系模型。
冯岚曦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不是她有意为之的！
"共鸣现象。"玛丽博士兴奋地记录，"融合后的残留效应，试试预知能力？"
冯岚曦闭上眼睛。
往常需要集中精神才能触发的未来视，现在像开了一半的水龙头，画面不断涌入——
林小阳下一秒会被果汁呛到；舒慕岩的伤口将在午后三点再次疼痛；冯雨曦会...
"哇哦！"林小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橙汁从鼻孔喷出。
冯岚曦憋着笑："你接下来要说'这不可能'。"
"这不可——"林小阳猛地闭嘴，机械眼瞪得溜圆。
冯雨曦的测试更令人吃惊。
小女孩站在平台上，不需要任何准备就漂浮起来，银蓝色长发如水中海藻般舒展。
"重力操控稳定在4.7G范围内。"玛丽博士声音发颤，"而且她似乎能...读取情绪？"
冯雨曦闭着眼，却准确指向每个人："
玛丽博士很兴奋，但有点害怕；林小阳表面冷静，其实内心在尖叫；舒慕岩..."
她突然脸红，"舒慕岩在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舒慕岩的狼耳瞬间变红："我没有！"
"你有！"冯雨曦指着他，"你刚才看着姐姐想'她穿实验服的样子真好看'！"
冯岚曦的耳根一下子烧了起来，实验室里陷入尴尬的沉默，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咳咳，最后一项测试。"玛丽博士强装镇定，"能力联动。"
冯岚曦和冯雨曦面对面站立，双手相握。
接触的瞬间，蓝光如电流般在两人之间流转，形成一个完美的能量回路，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设备发出过载警告。
"够了够了！"玛丽博士慌忙挥手，"再这样下去整个岛都要停电！"
分开后，冯雨曦蹦蹦跳跳地跑到舒慕岩身边："该你了，大灰狼！"
舒慕岩的耳朵警觉地竖起："我？我又没超能力。"
"但你被寄生体伤过。"玛丽博士严肃起来，"我们需要评估那些黑色物质是否还有残留。"
舒慕岩不情愿地站上平台，当扫描光束扫过他腹部伤口时，监控屏幕突然爆出一片红色警报！
"怎么回事？"冯岚曦冲到屏幕前，看到舒慕岩的腹腔三维图像中，伤口周围布满了细小的蓝色晶体，像某种外星真菌般扎根在他的内脏上。
"见鬼..."林小阳快速敲击键盘，"那些晶体在释放与冯岚曦相似的能量频率！"
舒慕岩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皮肤："你们在逗我吗？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暂时没有危险。"玛丽博士调整扫描深度，"反而像是...某种共生关系，这些晶体在抑制兽化基因的副作用。"
冯岚曦突然想起南极决战时的情景——舒慕岩接住了那个黑色球体，将它扔向自己，难道在那一刻，某种能量交换发生了？
"酷！"冯雨曦试图摸舒慕岩的肚子，"你现在是半人半水晶了吗？"
舒慕岩拍开她的手："我是百分之百的纯爷们好吗？"
测试被迫终止，因为舒慕岩的情绪波动触发了部分兽化，他的右手变成了利爪，差点拆了价值连城的扫描仪。
"今天就到这里。"玛丽博士擦了擦汗，"所有人休息，明天继续。"
傍晚，冯岚曦独自站在海边，赤脚感受着潮起潮落。
自从南极回来后，她对水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数百米外鱼群的游动。
"在想什么？"舒慕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己经恢复了人形，但瞳孔还是兽类的竖瞳。
冯岚曦没有回头："妈妈留下的信息里提到过'守望者'，说他们是阻止门扉开启的第一道防线，我在想，我们是不是继承了这份责任。"
舒慕岩学她的样子脱掉鞋袜，让海水没过脚踝："我只知道一件事——无论去哪，我都跟着你。
"他顿了顿，"和小麻烦精。"
冯岚曦正想回应，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未来视再次自主触发——她看到一个白发老者站在安全屋门口，手中拿着与母亲实验室相同的蓝色晶体。
林小阳在深夜潜入实验室，机械臂自动播放加密全息影像；舒慕岩的伤口在满月之夜爆发蓝光，整个人变成半兽半晶体的怪物...
"岚曦？"舒慕岩扶住摇晃的她，"又看到未来了？"
冯岚曦抓紧他的手臂，指甲几乎陷入肌肉："风暴要来了，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