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安全屋静得能听见电子设备运转的嗡鸣。
冯岚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光影自从白天那个预知画面后，她就无法入睡。
"姐姐也没睡？"冯雨曦的声音从旁边床上传来，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冯岚曦转向她："你也在担心？"
"不是担心...是听到了什么。"冯雨曦坐起身，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蓝光，"林小阳的机械臂在说话。"
冯岚曦立刻想起预知画面中林小阳的秘密行动。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我们去看看。"
走廊上的感应灯随着她们的脚步依次亮起，又迅速熄灭，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道诡异的蓝光。
冯岚曦示意妹妹放轻呼吸，两人悄无声息地贴在门边。
实验室里，林小阳背对门口站立，机械臂完全展开，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全息影像。
画面中是一个年轻版的他——更少机械改造，正在与冯岚曦的母亲交谈。
"...意识转移风险太大。"影像中的母亲摇头，"量子纠缠会永久改变你的大脑结构。"
年轻林小阳坚定地说："总得有人记住真相，如果计划失败，至少我能保存关键数据。"
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一段加密信息流，现在的林小阳——或者说机械体的林小阳——正试图用各种解码程序破解它。
"每晚都是这样。"一个声音突然在姐妹俩身后响起，吓得冯岚曦差点尖叫。
玛丽博士穿着睡衣，手里端着杯热茶，"午夜零点准时启动，像上了发条的闹钟。"
冯雨曦好奇地问："他在破解什么？"
"他'自己'的记忆。"玛丽博士啜了口茶，"当年你母亲在林小阳体内植入了量子记忆体，但加了密，我猜...是为了防止被寄生体获取。"
全息影像突然清晰了一瞬，闪现出一个坐标：23°26′N 164°03′W。
"太平洋中部？"冯岚曦皱眉，"那里有什么？"
玛丽博士的茶杯差点脱手："守望者基地...我以为那只是个传说。"
影像突然中断，林小阳的机械臂恢复正常，他像梦游者般转身，机械眼黯淡无光，径首从三人身边走过，完全没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记忆检索完毕，自动关机。"玛丽博士解释道，"明天醒来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冯岚曦正想追问更多关于守望者的事，一阵刺耳的警报突然响彻整个安全屋！
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监控屏幕显示东侧围墙被突破。
"有人闯入了！"玛丽博士冲向控制台，"舒慕岩在哪？"
冯岚曦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未来视再次闪现——白发老者，蓝色晶体，舒慕岩兽化失控...画面碎成千万片，只剩一个信息：危险与机遇并存。
"我去叫舒慕岩！"冯雨曦转身就跑。
"等等！"冯岚曦想阻拦，却听到前厅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本能地凝聚能量，蓝光在掌心流转，"玛丽博士，启动防御协议！"
前厅一片狼藉，落地窗碎成蛛网状，一个白发老者站在中央，手持一根镶嵌蓝色晶体的手杖。
他穿着复古的灰色西装，看起来像是从老电影里走出来的绅士。
"晚上好，冯小姐。"老者微微欠身，声音像砂纸摩擦，"原谅我的冒昧来访，我是守望者第七席，你可以叫我'教授'。"
冯岚曦保持着战斗姿态："破窗而入的教授？"
老者笑了笑，手杖轻点地面。
晶体发出柔和的蓝光，碎玻璃竟自动飞回窗框，恢复如初！
"这样好些了吗？我本可以走正门，但你们的防御系统会扫描出我体内的...小玩意儿。"
冯雨曦突然从侧门冲进来："姐姐！舒慕岩他——"
她的话被一声非人的咆哮打断。
半兽化的舒慕岩撞开墙壁扑了进来，全身覆盖着蓝色晶体，像具行走的水晶雕像！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晶体的湛蓝色，看不到一丝理智。
"糟了，满月催化了晶体生长！"教授快步上前，手杖点在舒慕岩额头，"睡吧，战士。"
晶体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舒慕岩的动作突然停滞，然后像断电的机器人般轰然倒地。
"你对他做了什么？"冯岚曦冲过去护住舒慕岩，能量在周身形成保护罩。
教授叹了口气："暂时抑制了晶体扩散，他被门扉能量污染了，但奇怪的是..."
他蹲下身，手杖扫描过舒慕岩的身体，"这些晶体在与他的DNA融合，而不是破坏，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玛丽博士和林小阳终于赶到。
令人惊讶的是，林小阳看到教授后，机械眼立刻变成了警戒的红色："识别：守望者组织。威胁等级：未知。"
教授饶有兴趣地打量林小阳："量子记忆载体？林博士当年真是下了血本。"
他转向冯岚曦，"我长话短说，南极门扉关闭后，全球还有七个小型能量节点处于活跃状态，冯氏集团的残余势力正在试图重启它们。"
冯岚曦想起预知画面中的坐标："比如太平洋中部那个？"
教授明显怔了一下："你的能力进化得比预期更快，没错，最大的节点就在夏威夷西北方两百海里处，48小时后将迎来能量峰值。"
冯雨曦趴在舒慕岩身边，小手轻抚他额头上的晶体："这些晶体...和姐姐的能量好像..."
"因为它们同源。"教授的手杖投射出全息地图，"二十年前，你母亲在南极发现了一种能对抗寄生体的特殊晶体，守望者用它们制造武器，而你母亲..."
他看向冯岚曦，"选择将它们植入自己女儿的基因链。"
冯岚曦的血液瞬间凝固，所以她的能力从来不是偶然，而是母亲精心设计的武器？
"现在没时间上历史课。"教授敲了敲手杖，地图变成实时监控画面，"冯氏集团的'清道夫'己经控制了太平洋节点上的钻井平台，如果让他们成功激活——"
"另一个门扉。"冯岚曦握紧拳头，"我们需要行动计划。"
舒慕岩突然抽搐起来，晶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生长！
教授立刻将手杖抵住他的胸口："不行！他体内的能量太不稳定，随时可能——"
冯岚曦跪下来握住舒慕岩兽化的爪子："野兽先生，看着我。"
令人惊讶的是，随着她的接触，那些狂野生长的晶体竟然开始缓慢退缩！舒慕岩的呼吸渐渐平稳，兽化特征也在减弱。
"不可思议..."教授喃喃道，"你的能量在安抚他的变异。"
冯雨曦突然拽了拽教授的衣角："你心里有秘密，关于舒慕岩的。"
老者的表情变得复杂："观察力真敏锐，小姑娘。"他犹豫片刻，"因为严格来说，舒慕岩不是第一个成功案例，二十年前，守望者做过类似实验..."
冯岚曦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教授沉重地说，"舒慕岩可能是守望者计划的初代产物，而他体内的晶体，正是来自你母亲的第一批样本。"
实验室陷入死寂，只有舒慕岩微弱的呼吸声和仪器运转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像首诡异的摇篮曲。
冯岚曦看着昏迷中的舒慕岩，突然意识到——这场战斗，远比她想象的更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