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惊变,除了穆先生之外,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腹部中枪,宁昼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手掌下意识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流淌而下。
“呼~哈~呼~哈~~”
他喘息着,血腥味让他的手脚发软。
一阵前所未有的痛楚袭来,那疼痛几乎要让他跪下来。
可他却知道,一旦停止动作,下场只有死。
“维序官……也有参与吗?”
宁昼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人,才能调动这种资源。
要知道,在半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为何杀他一个普通人,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他勉强支撑着身体,迅速退入检测室内,意图借助墙壁,抵挡有可能袭来的弹雨。
同时,他运转真元,将【焚如炼烬气】集中在拳头,一拳轰击在墙壁上,灼热的劲气一冲,墙壁霎时一片焦黑,轻轻一推,墙壁塌陷,露出一个洞口。
他迅速闪了进去,转移到隔壁房间去。
“速速开枪,将其击毙,免得波及无辜。”
屋外,穆先生还在出声蛊惑。
可秩序司长没有下达命令,所以维序官们,第一时间并没有开枪,宁昼这才能安全退入房屋中。
维序官们都在等待秩序司长的命令。
但秩序司长能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蠢人。
他看到那副队长虽然身中枪击,却没有伤势,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有问题。
因为这里是秩序司,若不是任务,谁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穿防弹衣?
绝对是有早有谋划。
心思电转间,秩序司长当即大吼:“所有人听着,都不准开枪,全部给我卸掉子弹,我要将那人生擒,我要抓活的。他是智械族的傀儡,身上必有重要线索。”
说罢,他便卸掉枪里的子弹,身先士卒,大步朝着检查室内杀去。
“司长,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穆先生见到蛊惑不了,迅速改变计划。
他连同那八位黑衣人,抢先一步,迅速朝宁昼扑杀过去。
“住手,此事由我秩序司处理。”
秩序司长大吼。
可是,穆先生和那八位黑衣人,完全没有听他的。
“果然如此。”
秩序司长目光一闪,这样的举动,验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这些人,连同那位副队长,果真是为了杀宁昼而来。
这其中缘由,他并不清楚,但敢到秩序司这种官方机构动手,只怕穆先生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信息太少,但秩序司长知道,自己不可能站队穆先生,因为在对方根本没有通知自己,还选择在他地盘闹事。
可他也不可能帮助宁昼,因为这势必会得罪穆先生背后的人。
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
想到这里,秩序司长又退了回来,大喝道:“所有维序官听着,平民的安全最为重要,立刻保护非作战人员,退出秩序司,拉开警戒线,疏散平民,免得无辜者遭受波及。”
秩序司内有文职人员,有前来报案的平民,还有看热闹的人,这正好给了他完美的理由。
“是。”
维序官们不知道秩序司长为什么变更命令,但这里他是一把手,而且保护平民的命令很正常,也更安全,于是立刻行动起来。
但副队长却站了出来,语气愤怒:“司长,智械族的傀儡袭击秩序司,你不仅不出手阻止,甚至还置之不理,任由逃窜,这是在亵职。”
“嗯?你想违抗命令吗?”秩序司长神色不善。
“我无法容忍敌人就在眼前杀人,自己却什么都不做。”副队长大义凛然说道:“看不下去的维序官,跟我一起,逮捕那智械族。”
西周维序官闻言,大感意外,他竟然敢违抗上司?
而这位副队长说完,便大步冲入战场。
有几位和他亲近的维序官,跟随在其后。
“哼!”秩序司长冷哼一声,闪身拦住他们,冷声道:“我批准你的行动,但周围平民甚多,立刻交出手中枪械,以免流弹误伤,否则我不会让你们过去。”
副队长想了想,觉得以他们如此的实力,足以打死宁昼,没必要用到枪。
于是没有纠缠,爽快将枪交出来。
“哼~~此事诡异,我要向上通报。”
秩序司长望着副队长他们前进的背影,觉得其中内幕很大,还是先通知上头好。
…
…
“呼呼~~”
宁昼呼吸急促,他躲在偏离的角落里,催动真元流转到伤口处,强行逼出体内那颗子弹。
还好一段武者的肉身经过真元滋养,强度高了许多,换做是普通人被打那么一枪,肚子都要开个大洞。
但就算如此,那伤口还是有瓶口大小,鲜血止不住的流,一旦动作幅度过大,只怕出血量会更凶猛。
虽然可以催动真元堵住伤口止血,但现在这种时刻,每一分真元都极为重要。
宁昼眼中狠色一闪,竟然是催动【焚如炼烬气】,点燃伤口,烧成焦炭,止住血液。
“啊!!!”
那火焰烧动伤口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发出惨叫。
而这惨叫,立刻就被正在搜查他位置的一位维序官听见。
“在这里。”
“一起出手。”
一时之间,喝声接连响起,伴随着脚步与破空声。
砰!!!
那维序官袭来,拍出雄浑一掌,掌力排山倒海。
这是一位二段武者。
二段武者,亦称为神力武者,真元滋养周身肌肉,诞生神力,力道可达万斤。
宁昼不得不抬手,掌心蕴含【焚如炼烬气】,硬拼一掌,腹部的伤口却因此崩裂。
好在借力后退,来到窗户边缘,撞碎玻璃,从二楼跳下。
可敌人己经锁定了他的位置,八位黑衣人,还有不少维序官,从西面八方追袭而来,包围圈即将收拢。
“该死!”
宁昼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敌人的逼杀,伤口的剧痛,死亡的威胁,让他的愤怒不断攀升,杀意从愤怒中滋生。
可他不敢下死手,就像刚刚那位二段武者,他若是全力催动【太阳真意】,有机会将对方杀死,可他不敢。
那是维序官,官方的身份,维护基层治安,保护平民的人。
那也是有家人,有父母孩子的人。
他在恐惧与迟疑,他从小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怎么敢动手杀人?
心中的道德,社会的枷锁,拘禁着他的杀意。
他害怕,一旦下杀手,就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