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阳光明媚，宫廷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
李怡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垂十二旒的冕冠，端坐在龙椅上，接受着百官的朝贺。
在这庄严肃穆的时刻，新任兵部侍郎元稹出列奏事。
他身着官服，神情庄重，然而，当他走到大殿中央时，皇帝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元卿耳后的胎记，倒是与杜牧生前一般无二。”
皇帝的声音平静而威严，却在朝堂上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元稹身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元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耳后，那里有一块他一首小心遮掩的蓝斑。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块胎记竟然被皇帝发现了。
他强自镇定地抬头，迎上了李怡的目光。
然而，当他看到皇帝冕旒后的瞳孔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瞳孔此刻正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晕，仿佛隐藏着某种深意。
“臣……臣……”
元稹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块胎记与杜牧的关系。
李怡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他轻抚案上的鎏金香炉，炉中飘出的青烟在空中凝成短暂的蝶形，然后缓缓消散。
“今日元日，不论罪。”
李怡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元稹如蒙大赦，连忙叩头谢恩，然后匆匆退下。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殿外，新年的阳光照在未扫净的蓝雪上，折射出妖异的光彩。
皇城根下的排水沟里，几只死去的蓝雀随污水漂出，羽毛上沾着的蓝色粉末，正慢慢溶入护城河中，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月十五，长安城华灯初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们身着节日盛装，或赏灯，或猜谜，或品尝各种美食，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李怡身着便装，漫步在人群之中。
他腰间悬挂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怡目光扫过街边的摊位，突然被一盏奇特的蓝纱宫灯吸引住了。
这盏宫灯造型别致，灯罩上的蓝色薄纱如烟雾般缭绕，透出一种神秘的气息。灯面上用墨汁淋漓地写着一行字：
“春王正月，打一物事。”
李怡饶有兴致地走到卖灯老叟的摊前，指着那盏宫灯问道：
“老丈，这谜底是何物啊？”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准备买下这盏灯。
老叟见状，咧嘴一笑，露出泛蓝的牙龈，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接过铜钱，说道：“客官且看。”
说罢，他将宫灯翻转过来，只见背面用金粉绘制着一只精美的蝴蝶纹样。
“正月里‘王’字当头，不就是……”
老叟的话还未说完，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李怡转头望去，只见一队金吾卫如疾风般疾驰而过，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要踏碎这喧闹的街市。
金吾卫的马蹄扬起路边的冰凌，那些碎冰在灯笼的映照下，竟然泛着诡异的蓝色，与那盏蓝纱宫灯的颜色如出一辙。
孙思邈撞开尚书省大门时，李德裕正在批阅漕运奏章。
年轻太医官袍沾满药渍，手中瓷盘里盛着片正在融化的蓝冰。
"下官验过护城河新融的冰，里面含有..."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
"与杜牧血液里相同的蓝色结晶。"
李德裕的朱笔在"江淮漕粮"西字上洇开一团红痕。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早春的第一声惊雷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更诡异的是，那闪电竟带着淡淡的蓝色光晕。
"相爷！"
书吏慌张闯入，
"永兴坊百姓报官，说井水突然变蓝！"
永兴坊的水井旁围满了惊恐的居民。
李怡俯身掬起一捧井水，水中悬浮的蓝色微粒在掌心聚成模糊的蝶形，转瞬即逝。
"从何时开始的？"
里正跪地颤抖：
"昨、昨夜雷雨后..."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几缕蓝雾。
李怡瞳孔微缩。
这个症状，与三个月前崔郸临终时一模一样。
转身时，他瞥见坊墙阴影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元稹正用沾了井水的帕子擦拭耳后，那块蓝斑在暮色中闪闪发亮。
惊蛰的雨夜，李德裕在书房展开那卷被药汁浸过的密折。
烛光下，原本消失的字迹竟重新显现
："...太子承乾谋逆案后，太宗命将涉案蓝粉封存冰窟，然参与此事的七位大臣皆陆续发狂而死，症状俱为..."
窗外突然传来"咯吱"一声轻响。
老宰相吹灭蜡烛的瞬间，看见窗纸上映着个诡异的人影
——头部轮廓分明是崔郸，身姿却如杜牧般佝偻。
"陛下近日是否夜梦频仍？"
孙思邈的银针悬在李怡腕上，针尖微微发蓝。
李怡望向殿外被雨水洗刷的宫墙：
"朕梦见终南山的冰窟化了。"
他忽然翻转手腕，露出内侧若隐若现的蓝色血管，
"孙卿，这针还扎得下去么？"
年轻的太医令突然跪倒：
"微臣斗胆...陛内己..."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浑身湿透的李德裕闯进来，手中捧着个鎏金匣子
——正是从终南山冰窟带回的那个。
"陛下！老臣查到了！"
他颤抖着打开匣子，
"当年太宗封印的不是毒物，而是..."
匣中静静躺着一卷虫蛀的绢书，封面《承乾手记》西字己经褪色。
李怡展开泛黄的纸页，太子的笔迹力透纸背：
"...吐蕃巫师献'蓝雪粉'，称可延年益寿。
父皇试之，三日不寐而精力充沛，然魏征大人发现此物竟以活人脑髓为引..."
绢书突然从李怡手中滑落。
殿外闪电划过，照亮了皇帝惨白的脸色——他的指甲不知何时己变成淡蓝色，与当年冰窟中那具尸骸如出一辙。
子时的更鼓淹没在雷声中。
李德裕冒雨走在空荡荡的朱雀大街上，怀中紧揣着那卷《承乾手记》。
转过街角时，他猛然驻足
——前方积水倒映的月亮，竟泛着诡异的蓝色。
更可怕的是，水中倒影里，他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七个人影。
为首者缓缓抬头，露出崔郸那张布满蓝斑的脸。
"李相..."
七个声音同时响起，"春王正月...该易主了..."
一道蓝闪电劈下，照亮了街边屋檐下密密麻麻的蓝茧。
每个茧都在随着雷声脉动，仿佛无数等待破茧而出的心脏。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