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瓦岱国际机场的私人停机坪上，引擎轰鸣撕破晨雾。林羽望着舷梯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手指无意识地着藏在袖口的金属胶囊——周明远用命换来的那颗牙齿状存储器。
"别紧张。"貌登递过两本外交护照，"这是APEC峰会代表团的随行证件。"他压低声音，"飞机上有医疗团队待命。"
周雨晴的状态比昨夜稳定，但冰蓝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她紧攥着林羽的衣角，像是害怕他突然消失。当貌登想搀扶她登机时，丫头突然用流利的老挝语说了句什么，吓得这个缅甸线人连退三步。
"你说什么？"林羽低声问。
"我问他是不是在达府杀过程峰。"周雨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右手虎口有程叔临死前咬伤的疤痕。"
貌登脸色煞白，右手下意识藏到背后。林羽的枪口己经顶住他肋骨："解释。"
"奉命行事..."缅甸人额头渗出冷汗，"程峰当时己经感染X-9变异体，上级命令必须...净化。"
林羽扣住他咽喉拖进机舱厕所。三分钟后出来时，他独自调整着腕表："貌登先生突发肠胃炎，决定不随行了。"
机舱内出乎意料的宽敞，改装成移动指挥中心。六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围上来，为首的女医生亮出联合国徽章："我是世卫组织派拉蒙博士，需要立即为周小姐做全面检查。"
林羽注意到这些"医生"虎口都有枪茧，其中两人后腰鼓起——分明是枪械形状。当派拉蒙想抽血时，他按住针管："先联系郑国栋。"
女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专业微笑："当然。"她拿起卫星电话拨号，却突然按下某个隐藏按钮！
机舱灯光瞬间转红，通风口喷出淡绿色气体。林羽抱起周雨晴撞进驾驶舱，反锁舱门的瞬间，听见外面传来防毒面具佩戴声和子弹上膛声。
"继续飞！"他把枪顶在驾驶员太阳穴上，"原定航线。"
副驾驶突然拔出匕首刺来，林羽侧身闪避时，周雨晴竟抢先一步拧住对方手腕——动作快得带出残影！匕首坠地的脆响中，林羽看清了副驾驶领口别的火鸟徽章。
驾驶员趁乱按下自动驾驶，从座椅下抽出冲锋枪。林羽踢向操纵杆，飞机猛然俯冲，所有人被惯性甩向仪表盘。混乱中，周雨晴抓起氧气面罩砸碎紧急逃生斧的玻璃罩...
三分钟后，驾驶舱门重新打开。林羽拖着昏迷的驾驶员走出来，机舱里横七竖八躺着"医疗团队"，每人咽喉处都有道细如发丝的血痕。周雨晴站在舷窗边，冰蓝瞳孔映着云海，指尖滴落的血珠在晨光中泛着蓝色。
"你不问我怎么做到的？"她声音轻得像梦呓。
林羽检查着卫星导航系统："韩志刚说过，X-9抗体会改变神经传导速度。"他输入新的坐标，"现在我们得自己飞往纽约。"
飞机平飞后，林羽搜查了派拉蒙的尸体。在她内衣暗袋里找到张便签，上面潦草写着"白鸽己换黑鹰"。更令人不安的是她左臂内侧的注射痕迹——针孔周围皮肤呈现与周雨晴曾经相同的蓝色蛛网状。
"他们也被感染了？"周雨晴凑过来看。
"不，是自愿注射。"林羽翻出派拉蒙的手机，最后通话记录标注着"秘书长办公室"。他打开加密相册，里面是联合国总部空调系统的结构图，某个通风井被画上红圈，标注着"D-Day 11:00"。
卫星电话突然响起。林羽犹豫片刻按下接听，传来郑国栋急促的声音："别相信机上任何人！杨振华替换了整个医疗组！"
"怎么证明你是真的郑国栋？"
"1998年某地缉毒战，你父亲替我挡了三枪。"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听着，纽约这边情况有变。卡尔·冯·海因茨今早突然取消了所有行程..."
背景音里突然插入另一个声音，说着带德国口音的英语。通话戛然而止前，林羽听见郑国栋最后的警告："别在肯尼迪机场降落...找私人..."
通讯中断的同时，雷达显示两架战斗机正在逼近。林羽推动油门杆至极限，客机呼啸着冲入积雨云。周雨晴突然指向仪表盘："燃油被动了手脚，撑不到纽约。"
备用油箱指示灯全灭。林羽计算着航程，在导航图上圈出最近的可能降落点："阿拉斯加埃尔门多夫空军基地，美军太平洋司令部管辖。"
"自投罗网？"
"正相反。"林羽调出机载电脑里的加密文件——这是他从派拉蒙的项链U盘中找到的，"X-9项目涉及多国军方，但美军内部有我们的线人。"
文件里是份五角大楼内部备忘录，讨论X-9作为"非致命性镇压武器"的可行性。末尾的反对意见署名者正是埃尔门多夫基地指挥官马克·雷明顿少将，备注栏标着"火鸟联络人"。
战斗机己经进入可视范围，是日本航空自卫队的F-15J。林羽打开公共频道，用英语声明飞机出现机械故障。长机飞行员回应要求跟随飞行，但口音明显是中国人。
"杨振华的人。"周雨晴盯着雷达，"他们在逼我们改变航向。"
林羽突然关闭所有通讯设备，操纵飞机急速下降。在穿越对流层时，他启动了机上唯一的电子对抗装置——这架改装公务机居然配有军用级别的红外干扰弹！
阿拉斯加海岸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时，燃油警报刺耳响起。林羽发出国际遇险求救信号，同时将周明远的那枚牙齿存储器塞进周雨晴衣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必须亲手交给雷明顿。"
起落架放下的瞬间，右侧引擎熄火。飞机像受伤的巨鸟般歪斜着冲向跑道，在最后百米处突然爆胎。剧烈颠簸中，林羽看见跑道尽头停着五辆悍马军车，士兵们的枪口全部指向客机。
舱门被爆破索炸开时，林羽高举双手用英语大喊："马克·雷明顿！火鸟终章！"领队的上尉明显一怔，随即用战术手语命令士兵后退。
基地地下指挥所里，满脸胡茬的雷明顿少将正在查看牙齿存储器里的内容。投影屏上显示着联合国总部3D模型，某个通风管道被标记成红色，倒计时悬浮在一旁：52:18:22...52:18:21...
"上帝啊..."雷明顿的咖啡杯掉在地上，"他们打算在秘书长演讲时释放？"
"郑国栋提到卡尔·冯·海因茨。"林羽追问，"这人是谁？"
"联合国秘书长首席科学顾问，诺贝尔和平奖得主。"雷明顿调出资料库，"但我们的情报显示，他年轻时是东德斯塔西特工，专攻精神控制药物。"
周雨晴突然插话："1998年联合国禁毒项目的技术顾问名单里有他。"她指向屏幕上的德文文件，流利地念出一串专业术语，仿佛早就熟记于心。
雷明顿惊讶地看着她："你的眼睛..."
"X-9抗体的副作用。"林羽打断道，"我们需要最快抵达纽约的方式。"
少将按下通讯器："准备'黑鹰'，最高优先级。"他转向林羽，"两小时后有架SR-71侦察机执行测试飞行，可以送你们到纽约上空。"
医疗帐篷里，军医给周雨晴做全面检查时，林羽注意到帐篷外多了西名海军陆战队员。雷明顿递给他一份加密文件："刚解密的1998年联合国备忘录，关于你父亲的。"
文件记载着林卫国遇害前发送的最后报告，详细描述了在缅甸发现的X-9前体物质如何被添加了基因标记。最关键的附件是份毒理学分析，证明该物质对携带特定基因片段的人群有选择性杀伤——这些基因片段在东亚人群中占比不足5%，却在犹太裔中高达43%。
"这不是毒品..."林羽手指发抖，"是种族武器。"
"而明天联合国大会的主题是中东和平。"雷明顿面色阴沉，"七十国外长出席，包括以色列。"
警报突然响起。参谋冲进来报告："两架不明身份战机突破防空识别区！"
林羽抓起战术平板，雷达显示两个光点正从北极方向逼近，飞行轨迹诡异得不似人类驾驶。基地防空系统启动的瞬间，其中一架战机突然加速到不可思议的6马赫，在众人头顶投下黑色物体。
"不是炸弹！"雷明顿大吼，"是无人机蜂群！"
数百个网球大小的黑色装置在空中分解，形成金属云扑向基地电网。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失灵，连备用发电机都陷入瘫痪。更可怕的是，这些微型无人机开始有组织地攻击持枪士兵——精准射入眼球！
"电磁脉冲武器！"林羽拉着周雨晴趴下，"他们在找存储器！"
黑暗中最先恢复的是SR-71的备用电源。林羽背起周雨晴冲向跑道，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惨叫。雷明顿带着三名士兵追上他们，满脸是血："跟我来！"
地下机库里藏着架纯黑色侦察机。地勤人员手动打开舱盖时，林羽看见机腹下挂着个奇怪的吊舱——那不是摄影设备，而是某种喷射装置。
"纳米级中和剂。"雷明顿帮他们爬进狭小的座舱，"如果X-9真的释放，这是最后防线。"
侦察机通过地下隧道秘密升空。当加速到3马赫时，周雨晴突然抓住林羽手腕："存储器里不止纽约的情报。"她眼中蓝光闪烁，"还有上某海坐标...某某嘴金融中心..."
林羽猛地想起杨振华在滇池边说过的话："一箭双雕"。纽约只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是某国金融中心！他急忙翻找雷明顿给的卫星电话，却发现通讯模块被电磁脉冲烧毁了。
"来不及了。"周雨晴指向地平线，"看。"
远处云层中，三架同型号的SR-71正以编队形式飞向太平洋方向。侦察机雷达显示它们的航向首指某海，预计到达时间——51小时37分钟后，正是某地时间上午九点整，金融市场开盘的时刻。
而此刻，纽约的倒计时仍在继续：50:59:59...50:59: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