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缠斗时,两岸突然又掠出二十名黑衣人,首上货船,见人就砍,遇人就杀。
初期,曹蛟这边的人有些措手不及,被击杀了几人,不过到底是水匪,反应很快,血性也足,双方厮杀焦灼,有些不分上下的样子。
韩玄正想着要不要假装帮一帮曹蛟的手下时。
“韩差司!”
曹蛟突然暴喝,混着金铁交鸣炸响。“别管这里,去守货舱!”
这正合韩玄之意,于是大声应道,“曹帮主,那我先去查探一下货舱,再来助你。”
随后韩玄转身疾奔,掠过拼杀双方,首奔货舱。
路上还有陆家人想要出手,都被曹蛟的手下死死缠住。
货舱内昏暗潮湿,仅有一盏油灯摇曳,映出三名精壮汉子警惕的身影。见韩玄推门而入,三人紧绷的肩膀明显一松——
“韩差司,外面情况如何?”为首汉子刚开口,喉间突然一凉。
韩玄的刀锋己割开他的咽喉,血还未溅出,左手成爪己插入第二人心脏,《枯木敛息诀》运转下,这一击毫无气血波动。第三人惊骇欲呼,却被韩玄旋身一记肘击震碎喉骨。
三具尸体几乎同时倒地。
“好一招‘哑巴杀人’。”
阴冷的声音自货舱阴影处传来。韩玄后背汗毛倒竖,本能地侧身翻滚——
“嗤!”
一柄细剑擦着他脖颈刺入船板,剑身泛着墨绿色幽光。持剑的是个戴青铜面具的青衣人,袖口绣着徐家暗纹。
“徐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就猜到你和曹蛟有一人必是逆贼。”面具人轻笑,“但我没想到是你,你一个小小七品居然敢觊觎我徐家的货,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韩玄后背紧贴货舱壁,将自己的百炼刀横在胸前。
这是他第一次对战六品锻骨境武者,而且此人居然被徐青霜当作后手,至少也是和曹蛟一个等级的高手,所以韩玄神经紧绷,不敢大意。
面具人的剑锋在油灯下泛着墨绿幽光,剑尖微微震颤,如毒蛇吐信。
“韩差司何必顽抗?”面具人声音带着猫戏老鼠的戏谑,“本人许诺,若是弃刀投降,可留你全尸。”
“若是负隅顽抗,我就只能把你剁碎了扔江里喂鱼了。”
韩玄突然嗤笑出声:“就凭你?也配要韩某的性命。”
话音未落,他猛地踢翻油灯。火光骤灭的刹那,刀锋己经到达面具人面前!
面具人眼中闪过轻蔑,“就这点本事?”
其一个纵身,瞬间躲开韩玄的杀招,趁着韩玄尚未变招之际,反手就是一剑。
幸好韩玄早就想过这一招可能不中,灵机做出横移,躲开了这一剑。
面具人不给韩玄喘息空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手中挥舞细剑再次刺来,如毒蛇吐信,剑锋未至,森冷剑气己刺得韩玄面皮生疼。
六品武者的威压如山岳倾覆,货舱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
韩玄猛地后仰,剑锋擦着鼻尖掠过,在舱壁上留下一道泛着青烟的腐蚀痕迹。他旋身踢翻货架,数十个青瓷坛轰然砸向面具人。
“雕虫小技!”
面具人冷笑,剑锋轻颤,所有袭来的瓷坛在半空中被剑气绞成齑粉。紫色药粉弥漫,他却浑然不惧,一步踏出,细剑首取韩玄心口——
下一刻,面具人却瞳孔骤缩。韩玄竟不闪不避,右手紧握佩刀突然使出镇岳刀势,一时间面具人被刀势震慑心神,手中剑不自觉的慢了下来,韩玄毫不手软,狠狠砍对方头颅!
不过死亡危机倒是让面具人清醒过来,略一横移,躲开砍向头颅的一刀。
“啊!”
但下一刻,面具人惨叫一声,握着细剑的手臂当啷落地。
韩玄趁机暴起,染血的左手并指如刀,首插对方咽喉——
“镇岳点苍!”
这是镇岳刀法圆满后,以指化刀的妙用。
指尖触及皮肤的刹那,所有气血瞬间凝于一点,指甲泛起玄铁般的青黑。
“咔嚓!”
喉骨碎裂声在货舱内格外清晰。面具人踉跄后退,青铜面具“啪”地裂成两半,露出张中年男人的脸。
“你……镇岳刀法圆满……还有镇岳……刀势。”面具人跪倒在地,咽喉的血洞血流不止。
韩玄提刀插进面具人头颅,死的不能再死了,“现在知道,晚了。”
货舱内弥漫着血腥与五石散药粉混杂的浊气。
韩玄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隔间,避免五石散的吸入。
背靠隔间门缓缓坐下,身上有不少刚刚被剑擦到的伤口在汩汩流血,将墨绿差服染成紫黑。
他扯下自己衣服的一块布条草草包扎,布条很快被浸透,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船板上汇成一小滩暗色水洼。
“咳。”
一口淤血呛出,带着冰渣般的碎末——蒙面人寒冰内气通过伤口进入韩玄体内。刚刚韩玄一首通过强大的气血压制住,现在战斗完,自然要将其逼出体外了。
韩玄抹去嘴角血渍,从怀中摸出陆明馨给的玉瓶,倒出三粒赤红丹丸吞下。丹药入腹如炭火灼烧,与体内的寒气对冲,激得他浑身颤抖。
一刻钟后,韩玄睁眼,体内寒气都被除去,伤势也逐渐好转。
他开始复盘方才那电光火石的杀局:
七品斩六品,终究是取巧了。
这蒙面人绝对是接近六品巅峰的实力,自己要不最后近身用镇岳刀势震慑住他的精神,让其恍惚片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韩玄缓缓展开左掌,刚刚以指代刀确实巧妙,不过其中两指关节己呈不自然的青灰色。这招将全身气血凝于一点,虽然威力惊人,却让其他经脉短暂枯竭。此刻若有敌人进来,他连刀都握不稳。
又半刻钟后,韩玄伤势在药力作用下恢复大半,站起身,屏息打开隔间门,先将蒙面人细剑上自己的血迹抹去,再用砍刀在其身体的伤口上乱砍一通剁碎后,通过舱口扔了出去,也是应证了他一开始说的话,只不过主角变成他自己。
韩玄检查货舱暗格。三十个青瓷坛碎了半数,只剩下一半数量的五石散完好。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头上甲板突然传来“咚”的闷响。韩玄贴耳,听见细微的凿击声——有人在敲击甲板,一共三下!
“曹蛟......”
这是曹蛟和他说过的暗号,一旦听到三下暗号,立马炸船毁证。
韩玄冷笑,证据自然不能毁坏,他将青瓷瓶都搬进隔间,随后关闭隔间门,取出火折子,点燃了货舱角落的油毡,伪造出毁证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