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旺盛，真是一副好身板！”曹蛟眼中精光一闪。
韩玄退后数步，故意装出一副被刺激的模样，“曹帮主，这是何意，莫非想要现在就对我动手？”
曹蛟听到韩玄的话，心头有些无语，这怕不是个愣头青吧？这种话说出来不就是让我知道他是徐青霜派来监视我的吗？
徐青霜就派这种人来监视他？也太小看他曹蛟了吧。
不过嘴上倒是致歉，“哈哈，徐大人总说韩差司是少年天骄，我忍不住手痒，一试韩差司的身手，果然如徐大人所说，真是一武道天才！”
他不知道，这正是韩玄现行确立的人设，以便后面搅浑这摊水。
韩玄也是故意装作听了曹蛟的奉承话后，收起气愤，“曹帮主客气，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和本官开这种玩笑了。”
要知道你是这种玩意儿，我还出个屁的手。
曹蛟心中暗骂，但表面上还是维持一副其乐融融的氛围。
这时，戌时的梆子敲了三响了，曹蛟招呼韩玄一起上船。
韩玄踏上跳板时，靴底传来细微的震动。这船看似老旧，跳板下却藏着精钢机括，只需扳动暗闸，整块木板会瞬间翻折成杀人利刃。他佯装踉跄，指尖擦过船帮，触到几道几乎不可察的细缝——是弩箭发射口的接缝。
不谈船上的武者，光这艘船就是一艘战争机器了，估计七品难以对其有伤害，只有六品及六品以上才能发挥作用，倒是有些棘手了。
“起锚——”
曹蛟的吼声里混着金属摩擦的锐响。西名赤膊汉子扳动绞盘，碗口粗的铁链从江底缓缓提起，带起腥臭的淤泥。韩玄注意到，每一环都刻着倒刺，专防有人破坏锚链。
甲板突然传来“咔哒”轻响。十二名水手正在固定缆绳，而主桅杆的帆布在月光下泛着鳞状波纹，那不是补丁，而是用墨麟鱼拼接的“听风帆”。
船身一震，终于离岸。船底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十六支精钢桨叶从暗格伸出，破开漆黑的江水。
此时，韩玄也跟随着曹蛟下到舱底。
江上雾气渐浓，船行于江心后，趋于平稳。
韩玄与曹蛟对坐于船舱内，一盏油灯摇曳，映得二人面目阴晴不定。
两人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坛酒，两只碗，两双筷子，一碟茴香豆，一盘酱牛肉。
舱外水声潺潺，船身随着江流微微起伏，偶有浪花拍打船帮，发出空洞的回响。
“韩差司年纪轻轻，便得徐大人如此器重，前途无量啊。”曹蛟咧嘴一笑，金牙在灯火下泛着冷光，粗粝的手指捧起那坛酒，给韩玄和自己分别满上，随后举起酒碗，“来，韩大人，在下敬你一碗，还望韩大人以后提携一下在下。”
韩玄似乎被说的有些上头，神色中带着一丝被吹捧的兴奋，也是举起酒碗道：“曹帮主纵横恒江十余载，也是真豪杰。本官初来乍到，不过是跟着长长见识，不过以后要是有能帮的上的，曹帮主尽管开口。”
曹蛟看见韩玄被自己几句话说的上头，心中暗笑，到底还是年轻人，喜欢被吹捧的感觉。
“好，韩差司果然痛快！真是对俺老曹的胃口，来，再干一杯。”又是一碗酒干完，曹蛟话音一转，眼中精光乍现，“不过这漕运的门道，可不是光靠‘见识’就能摸透的。”
韩玄目光微垂，指尖轻轻敲击桌案，似在思索：“哦？那曹帮主以为，还需什么？”
曹蛟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嗓音：“胆量。”
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指尖一弹，铜钱旋转着飞向韩玄。韩玄抬手接住，指腹触及铜钱边缘时，察觉到一道细微的刻痕——是测量船舱的记号。
“比如……”曹蛟眯起眼，“敢不敢验一验第三层货？”
韩玄神色不变，将铜钱轻轻放回桌上：“徐大人吩咐过，此行以曹帮主为主，本官只负责记录。”
曹蛟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又大笑起来：“好！好！徐大人果然没看错人！”
他仰头灌下一口酒，酒水顺着胡须滴落，在桌面上洇开一片暗色。
两人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倒像是一见如故。
……
子时将至，货船驶入老龙沟水域。
此处江面狭窄，两岸峭壁如刀削斧劈，月光被高耸的岩壁遮挡，只余一线微光洒在漆黑的水面上。雾气在此处愈发浓重，仿佛一层青纱笼罩，连船头的灯笼都被映得幽绿。
韩玄和曹蛟两人吃完酒菜，上来吹吹江风，去去酒气。
韩玄感受着江风中的湿冷，拇指无意识地着刀锷，耳畔捕捉到水下细微的异响——不是鱼群，而是利器划开水流的动静。
曹蛟走到他身侧，低声道：“韩差司，这老龙沟地形狭窄，地势诡谲，是埋伏的最佳地点，还是多小心些，先回舱内吧，以防万一。”
要不是怕第一次替徐青霜运货，就葬送了她的心腹，牵扯后续麻烦，他才懒得管韩玄的死活呢。
韩玄侧目：“曹帮主对这里很熟悉？”
曹蛟咧嘴，金牙寒光一闪：“韩差司，以前我老曹也在这里尝过几次甜头，当然熟悉了，曾经……”
话音未落，江面突然炸开一道水花！
“嗖——！”
一道乌光骤然撕裂雾气，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首取曹蛟咽喉！
曹蛟瞳孔骤缩，金牙反射的寒光在箭镞上一闪而逝。他脖颈青筋暴起，身形却诡异地后仰三寸。
“笃！”
精钢箭镞深深钉入主桅，尾羽犹自震颤。
“好胆！”曹蛟怒极反笑，反手拔出分水刺。
刚刚他差点就要被射中了，而且和韩玄刚说完自己对这里熟悉，就被打脸，心中怎能不气。
江雾突然被两道黑影撕开！
两名蒙面人踏浪而来，如鬼魅般掠至船头，黑衣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面上皆覆着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冷眸，唯有手上握着的精铁刀在夜色中泛着幽光。左侧那人双掌赤红如烙铁，右侧那人剑锋凝着寸许寒霜。
“曹帮主好雅兴。”掌法高手声音嘶哑，凌空一掌拍向曹蛟，势大力沉。曹蛟一个闪避，其招式打在了甲板上，整艘船猛地一沉，吃水线瞬间没入江中三寸，“夜半私运徐家的货，也不怕硌了牙？”
曹蛟金牙咬得咯咯作响，脖颈青筋暴起，浑身肌肉骤然膨胀，皮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鳞状纹路。分水刺划出凄厉的弧光，“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我死来。”
曹蛟的实力果真不俗，掌法高手有些招架不住，此时剑客不语，身形忽如鬼魅欺近，霜刃首取曹蛟心口。剑至半途突然分化七道残影，每道剑光都带着刺骨寒意。
曹蛟无奈，放弃追杀掌法高手，迎上剑光。
“铛！”
分水刺与冰剑相撞，曹蛟连退三步，靴底在甲板上刮出火星。
三人纠缠在一起，曹蛟一时也无法脱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