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得像打翻的墨汁,城市的灯火在江澜眼里闪着冷冷的光。他立在公司楼顶,背后是安静的办公大楼,眼前是望不到头的都市繁华。手机在掌心震个不停,赵晨的消息像根尖刺,一下子扎进他脑子里——林婉儿离开了新加坡,去哪儿没个准信。
他心里明白,这不过是个开头。
当下他要干的,是把这场仗往更大的场子上引。
峰会邀请函递到手里的时候,江澜早己不是当年在街头为了活下去拼命挣扎的毛头小子。他就是江澜,一个从一片废墟里重新建起商业帝国的男人。媒体叫他“商界黑马”,同行对他的手段和眼光又敬又怕。这次,他要以主角的身份登上国际行业峰会的讲台。
会场在沪市国际会议中心,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全是人,各国代表、行业大佬、财经记者在里头走来走去。江澜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整整齐齐,步子稳稳地迈进会场。他进来没闹出多大动静,不过己经有好些人拿审视的眼神看他。
“就是他啊?那个靠打官司打翻身的小子。”有人小声嘀咕。
“听说他和德国那家科技巨头一块儿合作了,产品反响还不错呢。”另一个人接上话。
“别忘了,他爸当年可是蹲过牢的。”又有人冷不丁来了一句。
江澜耳朵尖着呢,可他就跟没听见似的,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目光扫过那些带着轻蔑或者怀疑的眼神,好像要把一层又一层的偏见看穿。他可不是来讨好人的,他是来证明自己的。
主持人宣布峰会正式开始,嘉宾一个接一个进场。轮到江澜上台的时候,现场气氛明显一顿。他没急着说话,不慌不忙走到演讲台前,把手里的稿子轻轻一放,然后抬起头,眼睛把全场扫了一遍。
“各位。”他声音低沉,却透着股力量,“我是江澜。”
掌声稀稀拉拉的,有的人鼓掌是出于礼貌,有的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这个曾经被当成失败者的男人。
江澜压根儿不在意。他清楚,接下来的几分钟,足够让这些人改变看法。
“过去几年,我遭了不少罪。家族破产,我只能自己出来创业,到现在能站在这儿,跟各位讲讲我的经历。这条路难走得很,但也正是这些难处,让我知道怎么在逆境里找机会,在别人的质疑里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坚决:“咱们活在一个变得飞快的时代,技术更新换代快得离谱。这时候,有人守着老一套,有人愿意去创新。我们选了后者。”
他调出屏幕上的数据图表,仔仔细细讲起公司和德方合作之后产品的表现、市场的反馈还有未来的打算。每个数字背后,都是一场场谈判、一次次让步、一回回突破。
“好多人说,中国企业在走向国际的时候老是吃亏。但我觉着,只要咱够专业、够坦诚,就能赢得全世界的尊重。”
台下有人开始认真记笔记,有记者也偷偷调整镜头,想把这个年轻企业家的样子拍下来。
就在这时候,后排传来一阵故意压低的笑声,接着一个有点刺耳的声音冒出来:“你们的产品真有那么好?还是就靠炒作啊?”
发问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前挂着某知名投资机构的牌子。明摆着,这是故意找茬。
江澜没发火,反倒微微一笑:“问得好。我能负责任地讲,我们的产品不光通过了第三方检测,在实际用的时候也得到了用户的高度认可。你要是感兴趣,欢迎自己去试试。”
那人脸色变了变,还想说什么,却被主持人打断:“感谢江总的精彩分享,接下来进入下一个议题。”
江澜回到座位的时候,掌声比刚才响多了。他知道,自己的话戳破了一些人的偏见。
接下来是颁奖环节,主办方公布本年度最具影响力企业名单。念到“江氏科技”的时候,全场炸开了锅。有人惊得合不拢嘴,有人满脸不服气。
“他们怎么也能上榜?”
“是不是走后门了?”
主办方早有准备,大屏幕上放出一段视频,展示江氏科技过去一年里业绩怎么涨的、技术有啥突破,还做了哪些社会责任项目。每个数据都实实在在,每项成果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请江澜先生上台领奖。”
江澜站起来,稳稳地走上领奖台。闪光灯闪个不停,他接过奖杯的时候,嘴角总算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被人瞧不上的落魄少爷,而是真正站在了巅峰。
可就在他转身要下台的时候,一个记者拦住了他:“江总,您怎么看外界说您是‘暴发户’这种说法?”
江澜盯着镜头,眼神平静又坚定:“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清楚自己走过的路有多苦。我不是暴发户,我是靠着自己的汗水和脑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人。”
记者还想接着问,被工作人员带走了。江澜没再停留,首接往出口走去。
夜里的城市还是那么热闹,可他知道,这一切才刚开始。
刚走出会场,手机又震了起来。赵晨的消息蹦了出来:
“沈渊那边有动静了。”
江澜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远处的天边。风有点凉,把他的衣角吹得飘起来。
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真正的较量,这才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