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暴涨的刹那,地下室的符咒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时言夏感觉心脏被无形力量撕扯,与战景凛相连的蛊虫丝线正疯狂汲取她的生命力。沈连初趁机甩出罗盘,九道金针破空而来,首指两人命门。
战景凛突然翻身将时言夏护在身下,金针尽数没入他后背。“别碰她!”他的嘶吼震落墙灰,心口蛊虫剧烈震颤,竟将刺入体内的金针悉数震碎。时言夏望着他不断渗血的伤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亮起玄参医庐特有的青芒。
“你疯了?!”冷承深挥剑劈来,却被突然迸发的结界弹飞。时言夏的青芒与战景凛的血光交融,在契约图腾上绽开一朵曼陀罗花。她这才看清图腾中央的古老文字——那是玄参医庐禁术“共生逆命阵”,需要以双生血脉为引,逆天改命。
“原来玄参师父收养我,是为了今日...”时言夏哽咽着将金针刺入自己掌心,鲜血滴在战景凛伤口处,蛊虫突然发出欢愉的嗡鸣。沈连初惊恐后退,罗盘开始不受控地倒转:“不可能!双生血脉早就断绝了!”
地动山摇间,尘封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时言夏的脑海。襁褓中的她与另一个婴儿被玄参师父放在祭坛两侧,老人苍老的声音在幻境中回荡:“我的孩子,若有朝一日阵法现世,记住...只有爱能破除诅咒。”
“你看到了吗?”战景凛的手掌贴上她的脸,指腹擦去她眼角泪痕,“我们才是真正的双生兄妹,却被命运困在这共生咒契里。”他突然咳出一大口黑血,蛊虫光芒开始黯淡,“杀了我...你就能解脱。”
时言夏握紧他的手,将额头抵上他的:“玄参医庐的宗旨是救人,不是杀人。”她调动全身灵力注入契约图腾,曼陀罗花绽放出耀眼白光,“这次,换我来改写我们的命运。”
白光中,时言夏与战景凛周身的蛊虫丝线开始逆向缠绕,化作锁链将沈连初与冷承深困住。沈连初疯狂挣扎,罗盘迸裂出蛛网状纹路:“你们以为打破咒契就能全身而退?玄参医圣当年布下的大阵,根本就是为了献祭双生血脉!”
冷承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仍挥剑斩向契约图腾。剑锋触及白光的瞬间,无数怨灵从地缝中涌出,死死缠住他的脚踝。时言夏在怨灵的哭嚎声中,看见战景凛的记忆碎片——年幼的他被锁在暗室,目睹黑袍人剜出自己的心脏,而那人袖口露出的,正是沈连初佩戴的玄参纹玉佩。
“原来沈家才是幕后黑手...”战景凛咳出黑血,嘴角却扬起释然的笑,“难怪我怎么都查不到蛊虫宿主的踪迹...”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蛊虫光芒几近熄灭。
时言夏突然咬破战景凛指尖,将两人的血滴在图腾核心:“玄参医典记载,共生之契需以真心为引,以命换命。”她将金针刺入自己心脏,灵力如决堤洪水注入战景凛体内,“你活下去,替我们查清真相。”
契约图腾轰然炸裂,强光中,时言夏感觉蛊虫从体内剥离,化作流光没入战景凛心口。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玄参医庐的药榻上,战景凛握着她的手伏在床边,苍白的脸上泛起久违的血色。
“你醒了。”他声音沙哑,指腹轻轻擦过她眉心消散的咒印,“沈连初和冷承深被怨灵拖入了阵法深渊,而沈家...原来当年是他们勾结西域巫医,害死了我的父母,夺走了我的心脏。”他握紧她的手,“但现在都结束了,我会用余生...偿还你给我的第二次生命。”
窗外,玄参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时言夏望着战景凛眼中的温柔,终于明白玄参师父临终前那句话的深意——医者渡人,更要渡心。而他们的命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