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间,契约图腾迸发出的白光如实质般撕裂黑暗。时言夏与战景凛周身缠绕的蛊虫丝线突然逆向倒卷,化作血色藤蔓缠住沈连初与冷承深的脚踝。沈连初手中的罗盘寸寸龟裂,露出夹层中泛黄的书信残页——那赫然是玄参医圣的笔迹。
“不可能!”沈连初拼命挣扎,发簪散落,露出耳后玄参纹样的胎记,“我才是玄参医圣的血脉!”她癫狂的笑声混着怨灵的呜咽,在密室中回荡,“当年玄参为了完成共生逆命阵,将双生胎儿一分为二,你不过是他用来献祭的残次品!”
战景凛心口的蛊虫突然剧烈震颤,扯动着时言夏体内的丝线。她感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襁褓中的自己与另一个婴孩被放置在阴阳鱼祭坛两侧,玄参医圣布满皱纹的手同时抚上他们的额头,苍老的声音在幻境中响起:“此去经年,若阵法现世,唯有血脉共鸣方能破局……”
“原来我们从出生起,就被卷入这场阴谋。”战景凛咳出黑血,却笑着握紧她的手,“但玄参没算到,双生血脉间的羁绊,远比阵法更强大。”他突然发力将时言夏推出结界,自己却被反噬的力量击中,整个人撞向布满符咒的石壁。
冷承深趁机挥剑刺向契约图腾,剑锋却在触及白光的瞬间融化成铁水。无数虚影从图腾中浮现,皆是被玄参医圣用来试药的孩童。时言夏望着虚影中那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女童,泪水夺眶而出——那分明是记忆中早夭的妹妹。
“妹妹...”时言夏颤抖着伸出手,虚影却穿过她的掌心,与战景凛心口的蛊虫融为一体。契约图腾开始崩塌,沈连初在血色藤蔓的绞杀下发出凄厉惨叫:“玄参骗了所有人!所谓破局,根本是要让双生血脉自相残杀!”
话音未落,整个密室开始下沉。时言夏拼尽全力冲向战景凛,却见他将最后一道灵力凝成护盾包裹住自己。“活下去!”他的声音被轰鸣声淹没,“去玄参医庐的密室...那里有...” 碎石坠落间,战景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尘埃中。
碎石如骤雨砸在护盾上,时言夏被震得耳膜生疼。透过不断缩小的结界缝隙,她最后看见战景凛染血的手奋力抛出一物——那是枚刻着玄参纹样的青铜钥匙。护盾破碎的刹那,她本能地抓住钥匙,却被气浪掀飞撞向石门。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意识模糊前,时言夏死死攥住钥匙。再睁眼时,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沈青红守在病床边,眼眶红肿:“言夏,你昏睡了三天...战家地下室彻底坍塌,战景凛他...”母亲哽咽着说不下去,而时言夏己经掀开被子。
“带我去玄参医庐。”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掌心被钥匙硌出的血痕还在渗血。沈青红欲言又止,最终带她来到老宅后院。推开布满蛛网的柴房,暗格里赫然藏着与钥匙契合的铜锁。
匣内整齐码着泛黄的日记。时言夏颤抖着翻开,玄参医圣的字迹力透纸背:“双生血脉乃逆天而生,唯有以爱为引,方能改写共生咒契的宿命。景凛与言夏实为龙凤胎,却因巫医陷害一出生便骨肉分离...”纸页间夹着的婴儿襁褓,一半绣着“言”,一半绣着“景”。
“原来如此...”时言夏将襁褓按在胸口,泪水滴湿布面。突然,钥匙发出嗡鸣,指向墙角暗门。门后密室中,水晶棺内的战景凛面色安详,心口的蛊虫印记竟化作藤蔓纹路,缠绕着一枚跳动的银色心脏——那是玄参医圣毕生研制的“琉璃心”。
“检测到宿主苏醒。”机械女声突兀响起,水晶棺自动开启。战景凛睫毛轻颤,握住时言夏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我说过,会用余生偿还...”他话未说完,沈连初的惨叫声突然从窗外传来。
两人奔至窗边,只见冷承深将浑身是血的沈连初抵在墙上,手中匕首泛着诡异紫光:“玄参医圣当年没完成的献祭,该由你来结束了!”月光下,沈连初耳后的胎记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狰狞的蛊虫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