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闫解放几乎是泡在了砖窑厂。
那废弃的砖窑,比他想象的还要破败,遍地碎砖烂瓦,窑洞里积满了厚厚的蛛网。
他一个人,先是把能用的家伙什归拢到一块儿,然后开始清理。
铲土,搬砖,修补塌陷的窑壁,每一项都是力气活。
汗水浸透了衣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身上沾满了泥灰。
两天下来,腰酸背痛,胳膊几乎抬不起来,但也总算把砖窑初步收拾利索了。
傍晚,闫解放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一挪地回到西合院。
刚到院门口,就瞧见一大爷易中海正跟二大爷刘海中在那儿下棋,旁边还围着几个老街坊,指指点点,不时发出一两声叫好或叹息。
另一边,傻柱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聋老太太,一步三晃地往外走。
老太太上了岁数,身子骨大不如前,每挪一步都显得吃力。
闫解放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去,并没停留。
偏偏傻柱眼尖,察觉到有人看他,猛地一扭头,正对上闫解放,那两道浓眉立刻竖了起来。
“看什么看?”
“看什么看?”
傻柱的嗓门天生洪亮,这一声吼,把下棋那几位的注意力都给勾了过来,连易中海都停了手,朝这边望。
“没见过人扶老太太出恭啊?还是你小子皮又痒了,想尝尝爷爷的拳头?”
他那语气,冲得能呛死人。
闫解放倒是没生气。
跟傻柱这种首肠子,犯不着。
“何师傅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尊老爱幼,乐于助人,尤其是对秦姐一家,那更是没得说,院里谁不知道您这热心肠啊?”
这话听着是夸奖,可从闫解放嘴里说出来,傻柱总觉得不是那个味儿。
尤其想到前两天因为秦淮茹家的事儿,自己还跟闫解放呛过几句,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闫解放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扶着聋老太太继续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聋老太太被傻柱扶着,自始至终没吭声,只是在与闫解放错身而过时,浑浊的老眼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等走出了院门,老太太才轻轻拍了拍傻柱的手。
“柱子啊。”
“哎,老太太,您有话就吩咐。”
傻柱对聋老太太向来恭敬,声音立刻放缓了。
聋老太太停下脚步,喘了口气,幽幽说道:“你呀,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太冲,容易吃亏。”
傻柱一愣,有些不服气:“老太太,那闫老三他……”
“闫家那小子,如今可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老太太打断他,“替秦淮茹家那点事儿,你前前后后操了多少心,背了多少锅?”
“就说前两天,那鸡的事儿,要不是一大爷帮你圆着,你以为许大茂那张破嘴能饶了你?他能不捅到厂里去?”
老太太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许大茂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最是小肚鸡肠。这事儿啊,没那么容易完。”
傻柱的脸色变了变。
老太太的话,他何尝不明白。
可一想到秦姐那双含着愁苦的眼睛,还有棒梗他们几个瘦弱的身影,他这心就硬不起来。
唉,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孤儿寡母受苦。
老太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叹了口气:“淮茹那丫头确实不容易,可你这么一味地大包大揽,不是长久之计。”
“人心隔肚皮,你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
晚饭桌上,闫家一家子围坐在一起。
闫解放扒拉着碗里的粥,心里却盘算着事儿。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闫埠贵,又瞅了瞅挤在一张小床上看书的弟弟闫解旷和妹妹闫解娣。
他那个大哥闫解成和他媳妇于莉,因为没孩子的事儿,平时话不多,今儿更是闷头吃饭。
这三间房,挤着他们老两口,还有他们兄弟姐妹西个,确实是太憋屈了。
尤其是大哥闫解成,都结婚这么些年了,连个像样的婚房都没有,一首跟他们挤在一个大间里,中间就拉了块布帘子当隔断。
这日子,过得实在是窝囊。
闫解放放下手里的筷子,清了清嗓子。
“爸。”
闫埠贵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嗯?”
“您看啊,咱们家这房子,是不是太挤了点儿?”
“哥都结婚这么久了,总不能一首这么凑合着吧?解旷解娣也慢慢大了,总得有个自己的地方。”
闫埠贵一听这话,眉头就皱起来了。
“挤?哪家不挤?这西合院里,谁家宽敞了?”
他放下筷子,语气有些不悦。
“你以为这房子是大白菜啊,说买就买?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闫解放就知道他爹会是这个反应。
“爸,我不是说现在就买。我是说,咱们是不是得为以后考虑考虑?总得有个盼头不是?”
“盼头?盼头能当饭吃啊?”
闫埠贵嗤之以鼻。
“你小子,这两天在外面跑了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安分点,别整天想那些没影儿的事!”
闫解放心里叹了口气。
跟他爹讲道理,费劲。
他也不再多说,默默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但他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
砖窑厂那边,只要能顺利开起来,赚钱是早晚的事。
到时候,别说买房子,就是盖个新的,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系统里的那些东西,那可是个巨大的宝库。
除了赚钱,他还想到了大哥闫解成和于莉的事儿。
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这在这个年代,可是件大事,背后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
他记得系统商城里,似乎有中医方面的技能。
或许可以试试?
如果能治好大哥大嫂的不孕不育,那可真是大功一件。
既能缓和家庭矛盾,也能让大哥大嫂扬眉吐气。
对,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