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林凡揣着兜里那几张热乎的票子，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这是他用血汗换来的“干净钱”，不多，但沉甸甸的。
“妈的，以前撒钱都没这么纠结过！”
他琢磨着，这钱得花在刀刃上。
第一个想到的，是工头老王。
那张黑脸，虽然嘴臭，但上次自己被打成猪头，是他给安排了轻省活儿。
“老王那烟，抽起来跟烧柴火似的，呛死个人！”
林凡摸了摸鼻子，首奔街角那家看起来最高档的烟酒店。
“老板，来条……嗯，最好的！”
他以前对这些玩意儿没概念，现在倒是知道看价钱了。
“小伙子，识货啊！这条‘九五至尊’，劲儿不大，但倍儿有面子！”老板笑眯眯地推荐。
林凡肉疼地付了钱，心里滴血。
这他妈够他吃多少顿红烧肉了！
第二天，工地。
林凡趁着没人，把那条烟塞给老王。
“王哥，这个……您尝尝。”
老王正叼着他那杆老烟枪，烟雾缭绕，闻言一愣。
他低头看了看林凡手里的烟，又瞅了瞅林凡那张还有点淤青的脸。
“嘿，你小子发财了？还是想贿赂老子给你加工资？”老王斜眼看他。
“哪能啊王哥！”林凡嘿嘿一笑，“就是一点心意，您平时也挺照顾我的。”
老王“哼”了一声，没多说，却伸手接过了烟。
他拆开闻了闻，眼睛亮了亮。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老王把烟揣进兜里，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力道不轻。
“行了，别杵在这儿碍眼，赶紧干活去！”
林凡咧嘴一笑，知道老王这是收下了。
下午休息的时候，老王把林凡叫到一边。
“小子，看你那怂样，再碰上那几个小瘪三，还得挨揍。”
老王吐了个烟圈，眼神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沧桑。
“我年轻时候也走过江湖，教你两招防身的。”
林凡眼睛一亮：“真的？王哥，你还会武功？”
“武你个头！”老王没好气地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就是点打架的野路子，关键时刻能保命！”
说着，老王拉开架势。
“看好了！这招叫‘饿虎掏心’！其实就是个黑虎掏心，但你得饿，饿了才有劲儿！”
老王比划了一下，动作……嗯，有点像老年迪斯科。
“还有这招，‘猴子偷桃’！呸，是‘灵猴献果’！讲究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林凡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确定不是广场舞新套路？
“来，你试试！”老王指着旁边一个沙袋。
林凡学着老王的样子，憋足了劲儿，一招“饿虎掏心”打了出去。
结果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自己先跟沙袋来了个亲密接触。
“哈哈哈！”旁边几个工友看得哄堂大笑。
老王脸黑了：“笨手笨脚的！重来！”
林凡爬起来，揉着屁股，心里却热乎乎的。
这老王，嘴硬心软。
从工地出来，林凡又想起一个人。
苏沐晴。
那丫头，上次给他送粥，还拿了红花油。
“她好像提过，想看一本什么……《百年孤独》？”
林凡对这书名没啥印象，他以前看的都是《花花公子》珍藏版。
他溜达到学校附近一个旧书摊。
翻了半天，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书页泛黄，边角都卷了，但还算完整。
“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块。”
林凡爽快地付了钱，把书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第二天中午，打饭的时候，苏沐晴果然在。
林凡趁着人少，把书递了过去。
“那个……苏同学，这个送你。”他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发烫。
苏沐晴接过书，看到书名，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呀！《百年孤独》！林凡，你……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她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我……我就是随便听你提过一次。”林凡挠了挠头。
“谢谢你！林凡！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呢！”苏沐晴抱着书，爱不释手。
她看着林凡，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
“林凡，你……你其实很细心的。”
她顿了顿，又认真地说道：“你别灰心，你这么聪明，肯努力，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可以……可以多学点东西！”
林凡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暖洋洋的。
【叮！检测到宿主主动进行“微不足道的善意传递”行为。】
【“万物反噬系统”逻辑单元出现0.01%的轻微扰动……】
【系统提示：警告！宿主当前行为与本系统核心反噬逻辑产生微弱冲突！请宿主立刻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利他行为”！否则……否则本系统将……将……】
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卡壳”的状况。
林凡一愣。
这狗系统，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搬砖而变得粗糙的手，又看了看苏沐晴脸上那灿烂的笑容。
“切。”
他嘴角微微上扬。
也许，这操蛋的世界，也不是完全没有光。
就在这时，食堂大师傅吼了一嗓子：“那边的！还打不打饭了！红烧肉要没了！”
苏沐晴“啊”了一声，赶紧对林凡说：“快！林凡，我今天特意给你多留了点肉！”
她手脚麻利地给林凡打了一份堆得冒尖的饭菜，上面的红烧肉，油光锃亮，分量十足！
林凡看着碗里的肉山，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现在，只想干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