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揣着刚到手的几张钞票，那是他今天在工地累死累活搬了一天钢筋换来的血汗钱。
他正盘算着是去巷口那家新开的“沙县大酒店”来一份豪华版鸭腿饭，还是奢侈一把，买两个肉包子再加一碗豆浆。
“哎哟！”
一个不留神，跟个人撞了个满怀。
“谁啊！不长眼……呃？”
林凡刚想开骂，定睛一看，乐了。
“张三和？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眼前这人，正是他刚流落街头时，在大通铺里认识的室友，那个被偷了钱包还反过来安慰他的倒霉蛋张三和。
张三和看见林凡，也是一脸惊喜，随即又变得神神秘秘。
“凡哥！哎呀，可算碰见你了！”
他拉着林凡到墙角，压低声音：“凡哥，你猜怎么着？上次偷咱们钱那孙子，房东给逮着了！”
“哦？”林凡眉毛一挑，“逮着了就好！那小子现在在哪儿？老子非得去给他松松筋骨！”
一想到自己那几张被偷的“百元大钞”，林凡心里就来气。
那可是他当时的全部家当！
“凡哥，你先别激动！”张三和苦着脸，“老杨那小子……唉，也挺可怜的。”
“可怜？偷东西还有理了？”林凡嗤笑。
张三和叹了口气：“房东说，那小子上有老下有小……不是，是家里有个闺女，病得不轻，急等着用钱。他也是一时糊涂，才动了歪心思。”
“闺女病了？”林凡愣了一下。
他脑子里，莫名其妙闪过苏沐晴那张干净的小脸。
“是啊！”张三和一拍大腿，“听说是得了什么肿瘤！要好多钱呢！房东看他哭得惨，又把钱还他了，就没报警，让他滚蛋了。”
林凡沉默了。
他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全涌了上来。
愤怒？有！那孙子偷了他的钱，差点让他饿死街头！
同情？好像……也有一点点。
为了救闺女，铤而走险……
“妈的！”林凡低声骂了一句。
这叫什么事儿啊！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道德两难”类社会事件！】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大人，请快速选择您的立场！A. 痛打落水狗，追回损失谴责！B. 圣母心泛滥，倾囊相助并祝他好人一生平安！C. 关我屁事，沙县鸭腿饭不香吗？嘻嘻~】
“我嘻你个大头鬼！”林凡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这狗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这是他今天的饭钱，可能还是明天的。
“张三和，那老杨……住哪儿你知道吗？”林凡突然问。
张三和一愣：“凡哥，你……你不会真要去揍他吧？他闺女还等着救命呢！”
“揍他？”林凡撇撇嘴，“老子现在打人都嫌手疼。”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的，塞给张三和。
“这个，你帮我带给他。”
张三和眼睛瞪得溜圆：“凡哥！这……这可是你血汗钱啊！你给他干嘛？他偷了你……”
“少废话！”林凡打断他，“就说……就说是一个也穷得叮当响的倒霉蛋给的。”
他想了想，又从旁边小卖部要了张废纸和笔，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
“还有这个，一起给他。”
张三和接过钱和纸条，看着林凡，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看外星人。
“凡哥，你……你真是个好人！”
“滚蛋！”林凡笑骂，“老子好人卡都快集齐一套召唤神龙了！”
他挥挥手，示意张三和赶紧走。
张三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凡哥真是仗义”。
林凡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一百块，又得少吃两顿肉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
“老杨，闺女的病要紧，但手艺也得正道。下次再偷，祝你出门踩狗屎，喝水塞牙缝！——一个比你还穷但有底线的帅哥留。”
嗯，这很林凡。
【叮！检测到宿主进行了“非典型慈善”行为，金额：100元（干净钱）。】
【“好运逆转反噬”系统正在分析此行为逻辑……分析失败！该行为不符合“损人利己”或“等价交换”核心算法！】
【系统提示：警告！宿主行为模式出现不可预测偏差！正在尝试启动“小额破财免灾”反噬……反噬失败！嘻嘻，宿主大人，您这是在用魔法打败魔法吗？】
林凡嘴角抽了抽。
这狗系统，居然还有点幽默感？
他摸了摸空了一半的口袋，突然觉得，这世界……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复杂那么一点点。
以前，他觉得人就分两种：巴结他的，和他懒得搭理的。
现在看来，这黑与白之间，好像还有一大片乱七八糟的灰色地带。
“妈的，人性这玩意儿，比工地的红烧肉还难琢磨！”
林凡摇摇头，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算了，不想了！
今天，就吃两个素包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