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枭正为调查毫无进展而烦躁，听到王嬷嬷这带着恶意的话，冷笑一声：
“王嬷嬷你老糊涂了？厉矜宸病了这么多年，楚云霓和幼幼才来府里多久？怎么就成了她们带来的祸事？”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来都来了，不如也一并问个话吧。来人！”
卫兵立刻上前，不顾王嬷嬷的惊呼，架着她就往外走。
王嬷嬷一路挣扎，一路尖声叫骂：
“你们敢动我！我可是老夫人的人！那个小杂种！小娼妇！就是她们带来的晦气！厉家都要被她们给……”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堪堪擦着王嬷嬷的脸颊飞过。
瞬间安静了，脸上火辣辣地疼。
一摸，指尖都是血。
厉霆枭手里握着那把冒着青烟的枪，眼神冰冷：“这张嘴要是再乱说，下次，子弹就不会只是擦过脸了。”
府里的下人们听到枪声，又看到王嬷嬷被卫兵像死狗一样拖走，大气都不敢出。
也终于知道，督军把那个从外面带来的小小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一时间，再没人敢说楚云霓母女一句坏话了。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祁副官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督军，这是刚刚收到的急电。”
“电报说，与我们这次查到的毒虫样本高度相似的虫子，在北方一个隐秘的实验基地出现过。那个基地，曾经隶属于……”
他犹豫了一下：“己经覆灭的‘噬心’组织，也就是……您弟弟当年调查的那个组织。”
噬心……
当年弟弟厉霆渊就是追查这个组织时神秘失踪，至今生死未卜。
如今，这个该死的组织竟然跟督军府里的毒虫案扯上了关系，样本高度相似，绝不是巧合。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楚云霓脖颈间若隐若现的那块玉佩。
虽然没看清楚，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顾不上夜色己深，从保险箱里拿了一个物事就急着赶往楚云霓所在的小院。
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幼幼睡得很香。
小脸红扑扑的，偶尔还砸吧一下小嘴。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楚云霓披着薄薄的月白披肩出来，有些意外：“督军，您怎么来了？”
厉霆枭示意她轻轻带上门，走到院子中央树下。
“楚小姐，”厉霆枭开门见山，“你脖子上的那块玉佩，是哪里来的？”
楚云霓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
“这……这是我祖母留给我的。”
“祖母留的？”厉霆枭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像是夹杂着冰渣子，“是吗？”
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这个呢？"
一块玉佩上雕刻着白虎昂首，口中衔着一枚小小的圆形玉珠。
楚云霓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脖子上的玉佩藏得更深，却被厉霆枭抓住手腕。
“这块玉佩，是我厉家的祖传之物。它和你的那块，是一对。”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玉佩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怎么拿到这块玉佩的吗？"
楚云霓吓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住冰凉的石柱。
身体止不住地轻颤，却选择了沉默。
在厉霆枭看来，她的沉默无疑是最大的心虚和回避。
他一步上前，捏住了楚云霓尖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首视自己的眼睛。
手劲很大，像是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说话！别给我装哑巴！”
“你借着幼幼的名义来到督军府，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接近我，是不是受人指使？跟那个什么噬心组织有什么关系？！”
楚云霓被他捏得生疼，拼命地摇头，想挣脱他的手。
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花盆。
“砰！”
泥土和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
跟着厉霆枭的黑犬闪电，猛地朝着墙头扑了过去，发出狂吠。
厉霆枭拔出腰间的配枪，对准闪电扑去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墙头上闪过一个模糊的黑影，伴随着一声闷哼。
显然是中枪了，但很快就翻过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祁副官立刻带人追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下厉霆枭和惊魂未定的楚云霓。
厉霆枭收起枪，正准备继续审问楚云霓，屋里传来一声哭喊。
“阿娘~阿娘~”
幼幼被枪声惊醒了。
从小床上爬了起来，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茫然地哭着。
看到幼幼梨花带雨的小脸，厉霆枭冰冷的眼神瞬间软化了几分。
“今晚的事，我们还没完。”他压低声音警告楚云霓，“若是做了任何对督军府不利的事情，我不会饶了你。”
不再看楚云霓，快步走向幼幼，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
“幼幼，别怕，没事了。”
幼幼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仿佛找到了安全感。
小脑袋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口，哭声小了一些，但还是止不住地抽噎。
他抱着幼幼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角。
“快睡吧，有阿爸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厉霆枭轻轻拍着幼幼的背，声音放得很柔很轻。
幼幼抓住他的手指，小声说：“阿娘……”
厉霆枭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楚云霓，轻声哄她：
“阿娘没事，放心睡吧。”
幼幼迷迷糊糊，泪眼朦胧：“阿爸，幼幼梦到长得好像你的叔叔，他在哭……”
厉霆枭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轻拍：
“是梦而己，阿爸才不会哭。”
等幼幼睡熟，他转身看向楚云霓：
“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希望你能解答我的疑惑。”
楚云霓咬着嘴唇，手指不自觉地着藏在心口的玉佩。
犹豫片刻，她颤抖着取下："这是……他送我的……"
“你果然认识阿渊……”
厉霆枭难掩激动，仔细端详那块与他一对的，通体漆黑如墨的玉佩。
上面隐约可见一道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劈开又重新粘合的。
“他现在在哪儿？你和他什么关系？”
楚云霓摇摇头，眼角有泪光闪动：
“我己经快五年没见到他了。”
“我们，彼此相爱。”
"他说过，这道裂痕里，藏着一个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