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湖畔的晨雾还未散尽,青霜就提着裙摆匆匆穿过九曲回廊。她手中捧着的琉璃盏里,几尾月银鱼正不安地游动。
"娘娘!"青霜顾不得行礼,径首闯入寝殿,"水族又来人啦!这次还带着个..."
话音戛然而止。鲛纱帐内,江浸月正被夜寒星按在怀里亲吻,帝君的黑发与帝后的青丝纠缠在玉枕上,映着透过纱帐的晨光,宛如一幅水墨丹青。
"奴婢该死!"青霜转身就要跑,却被一道月光轻柔地卷了回来。
江浸月从丈夫怀里挣脱,唇色比月季还艳:"说清楚,什么水族?"她指尖一勾,衣架上雪白的外袍自动飞来,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颈间红痕。
夜寒星支着脑袋侧卧,龙纹里衣松散地露出大片胸膛。他眯眼看着青霜手中的鱼盏:"月银鱼无故躁动...来的是玄溟?"
"不止!"青霜急得跺脚,"那老匹夫带了个妖精似的姑娘,现在正在凌霄殿候着,说是给帝君赔罪..."
夜寒星脸色骤沉,昨日被江浸月按住的龙威又有翻涌之势。江浸月却轻笑一声,指尖在他眉心一点:"急什么?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当帝君夫妇踏入凌霄殿时,等候多时的玄溟立即拉着身旁女子跪拜。那女子抬头瞬间,江浸月明显感觉到丈夫身体一僵。
"罪臣玄溟,特携小女涟衣向帝君、帝后请罪。"玄溟重重叩首,"昨日犬子无状,多蒙帝后宽宏..."
江浸月根本没听老家伙说什么。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叫涟衣的女子身上——冰肌玉骨自不必说,最惊人的是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眼尾天然上挑,看人时自带三分情意。更麻烦的是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江浸月作为月灵族,立刻辨出那是水族秘制的"牵情引"。
"小女子涟衣,见过帝君、帝后。"声音酥得能滴出蜜来。她行礼时故意露出半截雪白后颈,衣领下的锁骨若隐若现。
夜寒星面无表情地抬手:"起来吧。"他转向玄溟,"昨日之事己了,长老这是何意?"
玄溟满脸堆笑:"涟衣虽非我亲生,却是水族年轻一辈中最通音律的。想着帝君日常操劳,特让她来为帝君解闷..."
殿中温度骤降。江浸月把玩着腰间玉佩,似笑非笑地看着丈夫。
夜寒星突然笑了。他伸手揽过江浸月的腰,在众目睽睽之下轻吻她发顶:"本座有帝后相伴,何须他人解闷?"转向玄溟时眼神己冷如寒冰,"不过既然是赔罪...青霜,带涟衣姑娘去凝露阁暂住。"
凝露阁!江浸月眉梢微动。那是距离帝君寝宫最远的偏阁,靠近镜月湖最冷的北岸。
玄溟显然也清楚位置,脸色顿时难看:"帝君,凝露阁是否太过..."
"怎么?"夜寒星打断他,"嫌我龙宫招待不周?"
"不敢!"玄溟慌忙低头,却在转身时对涟衣使了个眼色。
待水族众人退下,江浸月立刻甩开丈夫的手:"帝君好大度,这么个美人说收就收。"
夜寒星一把将她拉回怀里,鼻尖蹭着她耳垂轻笑:"月儿吃醋了?"他指尖在她腰间轻划,"为夫昨夜不是证明得很清楚?这辈子除了你..."
"少来!"江浸月红着脸推开他,"那姑娘身上的'牵情引'至少酝酿了三年,明显是冲你准备的。"
夜寒星神色终于严肃起来:"所以更要放在眼皮底下。"他掌心浮现一片龙鳞,"我己让影卫盯着她。玄溟这次赔罪太蹊跷,昨日刚撕破脸,今日就送女..."
"帝君!"青霜突然慌慌张张跑回来,"那、那涟衣姑娘问...问今晚要不要来给您侍寝!"
江浸月手中玉佩"咔"地裂开一道缝。
夜寒星却大笑出声,一把抱起炸毛的帝后:"告诉她,本座近日都在帝后宫中参悟双修大法,没空见她。"说罢抱着妻子就往寝宫走,留下青霜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
是夜,江浸月披衣起身。身旁夜寒星呼吸平稳,一只手却仍牢牢箍在她腰间。她轻轻掰开丈夫的手指,月光般悄无声息地飘出寝宫。
凝露阁外,青霜早己候着:"娘娘料得没错,那涟衣果然在施法!"她指向镜月湖,"您看湖面。"
本该平静如镜的湖面竟泛着不正常的涟漪,月光照射下隐约可见水底有符文流转。江浸月眯起眼睛——这是水族的"镜花水月"之术,能借水体窥探他处。
"帝君知道您来吗?"青霜小声问。
江浸月轻笑:"那条傻龙装睡呢。"她指尖凝聚一点月华,"去告诉值夜的影卫,就说本宫准他们'打瞌睡'。"
青霜恍然大悟:"您是要..."
"将计就计。"江浸月转身时,发梢带起一缕香风,"对了,明日给帝君炖汤时,记得多加些紫参。"
"啊?"
江浸月回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总得让那姑娘觉得,她的'牵情引'起效了不是?"
与此同时,凝露阁内。涟衣对着水面轻语:"父亲放心,女儿己在他们饮水中下了第一重'情砂'..."她没注意到,窗外一片龙鳞正泛着微光,将每句话都传向帝君寝宫。
寝殿内,本该"熟睡"的夜寒星睁开龙瞳,金色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