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爱你!”苏锦瑟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秦亦臻。眼泪决堤,滚烫的液体瞬间浸透他染血的肩颈。硝烟味、血腥气混杂着她的绝望。“听见了吗?秦亦臻!我爱你!”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的震颤,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更是差点永别的余悸。
砰——!
仓库铁门被暴力破开!强光手电如利剑刺破烟尘。
“目标安全!快!”特警队员低吼,动作迅猛如猎豹。冰冷的防弹背心此刻是生的依靠。苏锦瑟被架起,眼睛却死死黏在秦亦臻苍白的脸上。“他肩膀!后背!”她声音嘶哑,指甲掐进掌心。
外面冷空气刺肺。医生快速剪开黏在伤口上的血衣。肩头,皮肉狰狞外翻。背部,大片青紫挫伤触目惊心,皮下渗着血点。
“必须立刻送医!”医生语气斩钉截铁,眼神锐利,“失血!钝器伤!冲击波内伤!延误有生命危险!”
“我陪你去!”苏锦瑟扑到担架边,声音发颤,眼神却像淬火的钢,“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她冰凉的手指颤抖着,拂开他额前被血汗黏住的碎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稀世珍宝。
救护车鸣笛撕裂黑夜。狭小空间颠簸。消毒水混着血腥味,令人窒息。苏锦瑟紧握秦亦臻冰凉的手。每一次颠簸都让他身体轻颤,也剜着她的心。爆炸的火光、他扑倒时的沉重、瞬间消失的体温……画面疯狂闪回。**失去的恐惧,冻住了她的骨髓。** 那一刻,她以为天塌了。
“别…担心…”秦亦臻气若游丝,嘴唇干裂。想笑,却因剧痛扭曲。冷汗浸湿额角。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在她脸上,带着孩子气的恳求。“刚才…说什么?…想…再听…”手指微弱地动了动,像抓住唯一浮木。
苏锦瑟的心被酸楚和爱意淹没。她俯身,冰凉脸颊贴上他的。泪珠滚落。“我爱你,秦亦臻。”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砸进他心底,“听见吗?秦亦臻…我爱你。”她重复着,用这最简单的三个字驱散死亡阴霾。
奇迹发生了。秦亦臻黯淡的眼眸骤然爆出光彩!仿佛所有痛苦都被这爱意封印。他反手,用尽最后力气攥紧她。“值了…”沙哑的叹息飘散在鸣笛声中。嘴角艰难地扬起温柔弧度。
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
李翠芬像疯狗翻墙,被特警狠狠按进泥里。发髻散乱,名牌套装污秽。尖叫踢打,满眼怨毒。她雇佣的爪牙,也一一落网。
强光灯下。铁证如山。通讯记录、转账凭证、现场照片…堡垒崩塌。李翠芬脸上疯狂褪去,只剩灰败麻木。最终,她认了。恶意竞争、网络攻击、造谣诽谤、策划袭击、制造爆炸…桩桩重罪!
“为什么?”警官声音沉稳有力。
“我嫉妒她!”李翠芬猛地抬头,血丝爬上眼球,声音尖利刺耳,“凭什么?!苏锦瑟!她凭什么年纪轻轻就出尽风头?抢走大师青睐?媒体追捧?还有秦亦臻的爱?!我不服!我不甘心!”她嘶吼拍桌,眼线糊成黑痕,狰狞可怖。
“就为嫉妒,你要杀人放火?”警官声音冰寒,带着鄙夷。
“我没错!”李翠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是她毁了我!抢走我的生意!我的名誉!我的一切!都是她逼我的!”扭曲的逻辑,极端的自我。她被嫉妒的毒液彻底腐蚀。
警官摇头。悲悯?或许有一点。嫉妒的种子一旦发芽,只会结出毁灭的苦果。她眼中只有扭曲的恨,再无回头路。
医院走廊。消毒水味刺鼻。手术室红灯,刺眼。
苏锦瑟像尊石雕,僵在冰冷塑料椅上。指甲深陷掌心,留下血痕。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嘀——
红灯灭!门开!秦亦臻被推出,氧气面罩下胸膛规律起伏。
苏锦瑟腿一软,扶墙才站稳。巨大的疲惫和迟来的恐惧,海啸般将她淹没。
“医生!”她扑过去,声音嘶哑,紧盯对方眼睛。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疲惫但平和:“手术成功。弹片异物取出,背部清创固定。万幸!没伤及要害和脊椎。”他顿了下,语气庆幸,“但失血过多,背部伤重,需长期静养。再晚一点…神经损伤、血肿压迫…后果不堪设想。”
单人病房。灯光柔和。窗外霓虹在百叶窗上投下光影。
苏锦瑟坐在床边,耗尽了力气。凝视昏睡中的秦亦臻。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长睫投下阴影。心电监护“嘀…嘀…”的规律声,是她听过最美的乐章。
“傻瓜…”她喃喃,指尖极轻地描摹他肩上厚厚纱布的轮廓。然后,小心翼翼包裹住他插着留置针的冰凉手背。“为我拼命…值得吗?…差点就…”哽咽堵住喉咙,泪珠砸在雪白被单上。
*睫毛轻颤。*
秦亦臻缓缓睁眼,目光迷茫,几秒后聚焦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
“锦瑟…?”声音沙哑如砂纸,带着虚弱,却满是安心,“你…在啊…”想动,剧痛让他闷哼锁眉。
“醒了!别动!”苏锦瑟又哭又笑,急按呼叫铃,俯身按住他未伤的手臂,“疼吗?叫医生?”
“看你…就不疼…”他虚弱地笑,脸色难看,眼神却亮得惊人。手指在她掌心微动,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车上…你说…爱我?…不是…梦?”
“不是梦!”苏锦瑟泪水奔涌。将他手紧贴自己脸颊,让他感受泪的温度。首视他眼眸,一字一句,如最重誓言:
“我爱你,秦亦臻。是真的。从今往后,刀山火海,我陪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夜色深沉。病房里,两人交握的手,凝视的眼,胜过万千灯火。劫后余生,只剩相依。
城市另一端。冰冷手铐锁住李翠芬手腕。警灯闪烁。她和同伙被押走。这场由嫉妒点燃的疯狂闹剧,落幕。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铁拳。
苏锦瑟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里。
她丝毫不知。
那幅引发李翠芬疯狂觊觎、成为一切导火索的明代仕女图屏风…
它真正的价值,它尘封百年的惊天秘密…
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更大的风暴,己在无人察觉的阴影中,悄然酝酿。即将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