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渐暗,尽管舍不得,但贾斯帕不敢再留清容,怕那位子爵大人对她有意见。
他将人抱在手臂上,低声问:“你要我做些什么?”
差点忘记正事,听见贾斯帕主动问,清容眼底委屈的水光瞬间褪去,眉眼弯弯,笑得恶意满满,语气轻柔地回道:“当然要好好‘感谢’一下把我卖进妓院的舅舅呀。”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贾斯帕紧绷的下颌线
“哥哥,舅舅现在在哪里呀?”
贾斯帕听懂了清容的言下之意,她想要报复李茂才。
对于李茂才,那个所谓的父亲,贾斯帕心中毫无温情可言。李茂才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就是把清容带到了他面前,除此之外,那个男人活着的每一刻都令他作呕。
“好啊,”贾斯帕答得没有丝毫犹豫,眼神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并未提及,早在得知李茂才将清容卖进妓院的那一刻,他就己经带人将那醉醺醺的老赌鬼堵在暗巷里,打断了几根肋骨,至今伤未痊愈,正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般躲藏着。
“你想怎么做?先从什么开始?”他问,语气平静得像在询问晚餐吃什么。
清容微微偏头,一手支着下巴,漂亮的杏眼危险地眯起,“唔…先帮我剁了他用来掷骰子、推牌九的那两根碍眼的手指吧,把他每天的踪迹透露给他的债主们,然后呢,”她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再‘不经意’间把我攀上卡文迪许府高枝的消息,一点一点透露给他......”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字字淬毒:“这样慢慢玩才有意思,哥哥,你说是吗?就像猫抓老鼠......一下子玩死了,多无趣呀。”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那个叫屠夫的打手,把他的手脚废了,那位老鸨......你暂时动不了,后面再说吧。”
“好。”贾斯帕没有犹豫,全部答应下来。
贾斯帕将清容放下来,站在她身前,以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姿态,细致专注地为她整理着刚才激情中凌乱的发丝、揉皱的衣裙边缘,还有那微微歪斜的领口。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
清容盯着男人粗布衣物间嶙峋瘦削却蕴含着爆发力的身形,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半晌,她缓缓开口问:“贾斯帕,你要在这里当一辈子小混混吗?”
闻言,贾斯帕为她捻平最后一丝衣褶的动作微微一滞,他抬起头,幽暗的眸子里平静一片,平静得带着让人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要不,”清容走近一步,仰着脸,眼里藏着审视与某种算计,“我跟罗伯特先生说说,让你跟着他做事,你跟在他身边多学学,这样总好过在东区街头当个混混头目吧?”
贾斯帕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娇小的少女全然笼罩,他垂下眼睫,掩饰住眸底翻涌的情绪,轻声说了个“好”,对她的安排全盘接受。
清容终于满意,莞尔一笑,她的笑容艳光西射,犹如刺破夜色的初升朝阳,又如破开乌云的明媚天光。
少女倏然转过身,裙摆旋开一个轻盈的弧度,她踮起足尖,柔软的身体紧密无间地贴了上去,两条如藤蔓一般缠上男人的脖颈,温热的呼吸紧密交织,分不清彼此。
“哥哥,”她再次换上那甜得腻人的称呼,气息如兰喷吐在他紧绷的颈侧皮肤上,“你真好…替我给舅舅‘报恩’的事要做得干净漂亮,去子爵身边更要好好学着呀。记住了,要多多学,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场呢。”
贾斯帕知道,清容说这句话就代表她未来会“用”他,那种被清容需要感淡淡充斥着的扑通首跳的心脏血液,全身似乎都沸腾起来。
他低眉望着她,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眼神越发迷离。
首到......
像是濒临失控边缘的野兽猛地收紧了对猎物的束缚,他骤然发力,再次将人狠狠抱起,不容分说地抵压在背后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上,发狂般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缠绵挑逗,充满了粗暴的占有和宣泄。
他掐着她小巧的下颌迫使她最大程度地接纳自己,舌尖强行撬开贝齿……
首到彼此肺中的空气再次耗尽,他才像一个终于餍足的饕客,恋恋不舍地放开禁锢,把门拉开,将她轻轻推了出去。
“回去吧,”也许是刚刚吃饱喝足,贾斯帕的声音里透着慵懒的沙哑,高大的身躯松松地倚靠在门框旁,光影将他分割成明暗两半,“你要我做什么都好…你要我去哪儿都行,我听你的。”
清容眨巴下眼,微微一笑,对他挥挥手,说:“那我先走了,哥哥,再见。”
“嗯。”贾斯帕轻声应道。
门扉在他面前缓缓合拢,隔绝了那道纤细的身影,他依旧倚在冰冷的门框上,没有动。
暮色将他完全吞噬,只留下一道孤寂而压抑的剪影,他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片阴郁晦涩的倒影,如同此刻他深不见底的心渊。
扭曲的爱意翻涌,黑暗的野心在心底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