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走到霍效川身边蹲下,小手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淤青,心疼地嘟起小嘴:“西叔叔疼不疼呀?妙妙给你呼呼。”
说着就鼓起腮帮子,认真地对着伤口吹气。
“西叔叔快快好起来!”妙妙突然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的说。
霍老夫人见状忍俊不禁:“这孩子……”
谁知第二天一早,霍效川醒来时。
他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脸上的伤竟然好了大半,原本青紫的地方消了不少,只剩下淡淡的淤痕,连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啧啧称奇:“这恢复得也太快了吧?”
霍效川神清气爽地下楼用餐,霍老夫人注意到他的脸然后说:“昨晚还肿得跟馒头似的,今儿个倒是消了不少。”
妙妙蹦蹦跳跳地从楼上下来:“西叔叔早安!”
霍效川看到妙妙就扑过去说:“肯定是妙妙昨天给我呼呼的功劳!西叔叔好多了!”
“我们妙妙是小福星!”霍效川兴奋地抱起妙妙转了个圈。
霍珺临抬眼看他,眉头微挑:“你这伤倒是好得快。”
霍老夫人看着他们,无奈地摇摇头,但眼里却带着笑意。
这时,管家匆匆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张请帖。
“督军,跑马场的谭老板派人送来了请帖,邀您前去观赛。”
霍珺临接过请帖,扫了一眼。
妙妙好奇地凑过来说:“阿爸,这是什么呀?”
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字,但是她听到了管家伯伯说有马。
妙妙眼睛一亮,小手拽着霍珺临的衣袖轻轻摇晃:“妙妙想看马马!"
“想去?”霍珺临低头看着女儿期待的小脸。
妙妙用力点头:“阿爸,马马会跑得比胖丫家的驴快吗?”
霍珺临看着妙妙天真的模样说:“妙妙去了就知道了。”
“二哥,我也去!”霍效川立刻凑过来说。
霍珺临瞥了他一眼:“伤好了?”
“好了好了!这点小伤算什么?”霍效川拍拍胸脯。
霍老夫人哼了一声:“看紧妙妙了,别又惹事。”
霍效川讪讪一笑:“有二哥在,能有什么事?”
江东跑马场的入口处,谭老板早己在门口等候。
见霍珺临的车驾到来,他连忙小跑上前亲自开门。
“霍督军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谭老板搓着手,满脸堆笑。
霍珺临抱着妙妙下车,身后跟着霍效川。
谭老板看着霍珺临还抱着个女娃,但是也不敢多问。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从旁边快步走来。
沈令仪今日特意换了身洋装,裙摆缀着精致的蕾丝花边,鬓边别着莹润的珍珠发夹,衬得整个人既温柔又时髦。
“二爷~”她娇媚一笑,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家父说您今日要来,特意让我来作陪。这孩子交给我照看就好……”说着就要上前接过妙妙。
霍珺临侧身避开,冷声道:“不必。”
说完,抱着妙妙径首走过。
沈令仪脸上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自然。
等到霍珺临走远,她还是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对妙妙的恨意又加深了一番。
“沈小姐不进去吗?”谭老板在旁边开口说。
“滚——”沈令仪轻声开口,正眼也没给他
谭老板识趣的退开,心里啐了这个女人几百遍。
“装什么千金小姐!谁不知道,当年沈家为了打通海关路子,把她送给六十岁的海关督办。那老东西前脚刚咽气,她后脚就跑回来,现在倒摆起谱来了。”
看台二层的贵宾区内,罗伯特叼着雪茄,手指在赛马手册上轻轻敲打。
他抬眼扫过围坐在周围的富商们,用生硬的中文慢悠悠地说道:“最近刚到一批盘尼西林,可惜数量有限。”
“那批盘尼西林,我们沈家全要了。”沈老爷子淡淡开口说。
话音未落,霍珺临抱着妙妙走进来。
他眯起眼睛站起身,打量着妙妙:“霍督军!这位可爱的小天使是?”
霍珺临将妙妙放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挡住罗伯特探究的目光:“我女儿。”
“正巧要开赛了,不如先放松心情?等赛后大家再详谈。”罗伯特意有所指的说。
霍效川立刻凑过来低声道:“二哥,看那个老头子准没什么好心眼。”
侍应上前将赛马图册递过给霍珺临。
霍珺临沉吟片刻,低头跟妙妙说:“想不想选一匹马?"
妙妙兴奋地点头。
她一页页翻过,最后指着角落里一匹瘦小的白马:“这个!”
沈老爷子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失笑道:“好眼光!赔率最低的马,从来没赢过。”
这时沈令仪己经整理好表情,款款走进来,听到父亲的话,她红唇微勾:“父亲别这么说,小孩子懂什么……”
妙妙坚持道,“我想选它!”
“押多少?”罗伯特饶有兴趣地问。
霍珺临面不改色:“五万大洋。”
他漫不经心看向妙妙,心里算得清楚。
这批盘尼西林市价不过三万大洋,他故意翻倍下注,是要让罗伯特看清,督军府不缺钱。
全场骤然寂静,在场的几个富商倒吸凉气,这相当于一千名士兵一年的军饷啊!
罗伯特听到后眼中精光一闪,霍珺临居然能随手拿出五万大洋哄一个孩子。
霍效川听到后说:“二哥,这也太多了!那匹马从来没赢过啊!”
沈令仪脸上笑容突然僵住,开口说:“二爷,真的要听一个孩子的胡闹?”
霍珺临低头看向妙妙开口说:“妙妙开心就好。”
沈老爷子嘲弄:“霍贤侄,听说你军中粮饷吃紧,你却在这里挥霍……”
“哪里来的谣言?” 霍珺临一个眼神扫过去,让沈老爷子后半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随着发令枪响,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妙妙选的那匹被所有人不看好的白马竟如有神助,一路领先冲过终点!
妙妙看到后趴在栏杆上欢呼雀跃:“阿爸你看!那个马马第一哎!!!”
当白马冲线时,霍珺临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其实他让妙妙选还想验证自己多日以来的猜想,妙妙是否真有天赐的福运……
“上帝啊!这怎么可能?!”罗伯特手中的雪茄掉在地上,不可思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