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闻言一愣，爱慕他吗......？
可她对陆离并没有别的心思，而且上一世她用尽全力去爱陆夜白，换来的却换来那种下场，自己早就清醒了，决定不再把心交给任何人。
她只觉得陆离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可勘信赖的盟友，比起陆夜白当上皇帝，她反而更希望这天下是陆离的。
“月儿对他只是感谢之情。”
冰冷的话语从江浸月口中吐出，“初次见他也只是国公府的那一面，并无什么特别的。是他问了月儿愿意去疫区后，就强硬的将我带走了......”
江浸月不知道怎么和祖母解释其实她们早就遇见过很多次了，就按陆离的说法，反正他的名声也一首如此，独断专行，无法无天。
“好，好孩子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祖母摸了摸她的头，心里估摸着她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
“你此番真是给我们江家争光了，你是个心系天下，善良的好孩子，待你祖父回来也是要好好夸你的。”
“是，祖母月儿明日再来陪您。”
漪兰阁内。
雕花木门吱呀推开的瞬间，一股茉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姐！”
小荷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屏风后钻出来，她猛地扑上来，撞得江浸月后退半步，鼻尖瞬间盈满熟悉的皂角香，“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话音未落，兰心己捧着铜盆跨进门槛：“快让奴婢瞧瞧，这小脸都瘦出棱角了！”
丹桂也闻言从屋外进来，她注意到江浸月面上有些灰土，在兰心放下的铜盆里用毛巾沾着温水，轻轻拭过江浸月被风沙染尘的眼角，“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动作却比往日多出几分颤抖，显然她并不像她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
江浸月被簇拥着坐到檀木梳妆台前，小荷忽然哽咽道：“你走后，这府里都翻了天了......”
兰心将刚泡好的桂圆红枣茶塞进江浸月手里，“小姐，你这是去哪了？”
江浸月接后嘬饮一口，耐心的与她们讲述这半个月的见闻，“这半个月便是如此了。”
“小姐...您亲自挑破了病患的脓疮？”丹桂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荷手中的蜜饯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脓液再加上醋……？”
“对，这叫腐莲治污。”
江浸月拍了拍丹桂的手，继续道：“最险的是喂药之后，药效还没发作，灾民门都喊我是妖女想持刀上来...”
话音未落，兰心己扑进她怀中，眼泪浸透了月白襦裙：“小姐别说了！再说奴婢害怕。”
“别怕，我这不是平安无事吗？后来是镇北王救了我，然后……”
听了江浸月讲的在疫区的事，几个小丫鬟不得都对她心生敬佩之意，又对这个鼎鼎大名的镇北王产生了好感，还好有他在保护了小姐。
清脆的梆子声传来，她们还沉浸在她讲的事里，江浸月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她们才放过她让她睡去。
求学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尾声。
江家私塾内，孔学究发白的胡子微微颤抖：“最后一节课业毕，不们就要去科考了。”
“莫以官阶论英雄，且将丹心照苍生。”
他嗓音突然哽咽：“若有朝一们位极人臣，别忘了这三尺讲台，还有个盼着你们做个好官的糟老头子。”
最后一抹夕阳没入远山时，孔学究从袖中掏出一叠油纸包：“这是我手抄的《策论要旨》，路上仔细研读。待放榜那日......”
他声音忽地哽咽，挥了挥手潇洒离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老师便先走了你们也莫回头。”
众人皆眼眶泛泪，目送着孔学究离开。
段自秋将书箱敛好，不自觉的朝窗边那个少女看去，夕阳的余晖正斜斜洒在那里，为江浸月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他的心跳莫名加快，捏着衣角的手微微发颤，终于鼓起勇气，缓步走向她。
“过几日……我……我便要去科考了。”段自秋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飞了什么，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江浸月闻言抬眸看着他，笑着回应：“那我便祝段公子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段自秋低头，盯着地上的青砖缝隙，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些年，在私塾与你同窗，是我最……最难忘的时光。”
“我……我知晓，此刻说这些不合时宜。但我实在怕，若今日不说，往后便再无机会。”
“这些年，你读书时专注的模样，吟诗时灵动的神采，我……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像是豁出去一般，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浸月，“此去科举，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记得，有个人，一首默默倾慕着你。”
“待我金榜题名，不知……你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站在你身边？一世守护你……”
说罢他面上绯红一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江浸月。
江浸月微微一怔，眼中闪过惊讶与疑惑。
段自秋慌忙摆了摆手，强笑道：“你先不必给我回应，我只是想将心意说与你听罢了。”
说完，他朝江浸月深深一揖，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带着几分狼狈，却也藏着少年独有的孤勇。
江浸月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到，难怪她一首看见段自秋总是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原来是对自己有这般心思……
若是上一世，自己定然会十分欢喜能嫁给这样的人，想必也是会幸福安稳的度过一生。
只是这一世自己身负血海深仇，怕是要让他失望了，他是那般干净单纯的人，不应该该将他卷自己复仇的腥风血雨之中，这对他也并不公平……
而且当他发现自己不像表面这般乖巧而是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他还会喜欢自己吗？
江浸月最近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情爱之于她而言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看似触手可及，却只会在指尖洇开一片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