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往东北方向开
“那您的意思是……”季听察觉到田经理话中的松动之意。
“第一百货不在乎冷饮的那点利润，但是非常在乎一个合得来的盟友。”田经理也不拐弯抹角：“如果你的车队有时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出了问题，第一百货也很难的。”
田经理这个老狐狸，大约是被之前的事伤到了，即使季听的车队出现问题从没找过田经理，却还是强调了这一点、
季听不动声色：“当然。”
不过怎么说，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下到二楼就看见宋书意时不时往楼梯口瞥，季听和她对视一眼，宋书意立刻找理由离开柜台。
“田经理怎么说？”毕竟管理着一整个百货大楼，宋书意也摸不透田经理的意图。
季听笑得轻松：“叫声听哥。”
宋书意翻白眼，又来。
“听哥，听哥。”宋书意说得很快：“看你这个样子，田经理应该是答应了吧？”
季听挑眉：“显而易见。”
宋书意：“……”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开屏了。
“兴许是被出车祸的事吓着了，田经理还特意叮嘱我们路上注意安全，出了什么事，第一百货一概不管。”季听嗤笑。
宋书意点点头：“倒是也能理解，那两台冰柜都是国家的资产，加起来都快一万块钱了，别说田经理了，市里也很不高兴。”
说着她又高兴起来：“不管怎么说，只要我们把雪糕和饮料运回来，就算是在山城出名了。”
“到时候还愁没有单子吗？”
“知道你厉害。”季听指尖微动，还是没忍住揉了揉宋书意的脑袋。
收获小姑娘的怒视，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宋书意一回柜台，冯秀敏就凑了上来：“那小伙子长得挺帅啊。”
“你们两个……有情况？”
宋书意连连摆手：“哪儿的事啊师父，那就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俩可没别的关系。”
冯秀敏啧啧两声：“都成伙伴了，还说没什么。”
“这合作伙伴和革命伙伴不都一回事吗。”
周边几个柜台的人竖着耳朵，宋书意无奈：“好吧，师父，我说实话，其实是我没有看上他。”
“长得这么帅的小伙子还不行？”
“他是不是有什么缺陷啊？”
“我倒是觉得挺正常，书意可是正儿八经的售货员，妥妥的金饭碗，那小伙子也没个正经工作，长得再好看有啥用？”
“……”
宋书意一句话，把边上听热闹的人都炸了出来，一群小媳妇叽叽喳喳的讨论，话题更换得飞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宋书意和季听的适配程度抓到了这年头就得有个正经工作才行，后来又变成了什么样的工作才是好工作。
冯秀敏作为主机军，和别人聊得火热，宋书意成功脱身。
—
山城没有雪糕厂，胖子和宋老二就带着车队出省了。
外边的雪糕厂倒是有很多，但是多数都刚开始生产，再加上缺少保冷手段，生产出来的雪糕勉强可以供给本省的百货大楼和供销社，没有多余的。
宋老二和胖子带着车队跑了几个地方都无功而返。
“这可怎么办啊。”宋老二懊恼地抓着头发：“出来的时候保证得好好的，咱不会啥也买不到吧。”
胖子倒是心宽体胖，悠闲得很。
之前宋老二出车都是送车队接到的固定订单，一去一回，时间都耽误在路上，到了目的地就是装货和卸货。
他不知道开辟新的路线和促成订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要不咱们往东北方向开吧。”一个汉子说道：“我小时候从那边生活过一阵，那边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很冷。”
“这个月份比咱们这边凉快多了。”
眼镜一锤定音，“那咱们就往东北开，气温低，吃冷饮的人就少，咱们也许能捡个漏。”
往东北方向开了一天，胖子一行人在辽东省停留，一路上就见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国营雪糕厂。
“来对了。”宋老二先是一喜，又愁道：“只是咱们从没和这边的人有过合作，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啊。”
“老规矩呗。”胖子手一挥，颇有些意气风发。
“什么是老规矩？”宋老二迷茫。
胖子歪嘴一笑：“老规矩就一个字，蹲。”
“先跟开门大爷搞好关系，免得把我们赶跑。”
“不管是厂长还是什么长得都回家休息吧，咱们就守在大门口，让厂长看看我们的诚意。”
“只要厂长元愿意见我们，事情就成了。”
宋老二鼓掌：“佩服，佩服，我竟然真的以为你们有什么高招。”
胖子憨憨一笑：“我们一帮大老粗，能认识几个人还是听哥偷听之后交给我们的。”
“高不高招的，管用就行。”
眼镜沉思片刻，“听哥说我们现在是正规军了，办事要有章程，而且以前的法子太费时间，不能用了。”
一群人一筹莫展。
人群里的最高知识分子·宋老二挺起胸膛：“怪不得听哥让我来，你们这帮人啊，知不知道什么叫智慧的力量？”
见几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宋老二清了清嗓子：“你们也说我们是正规军了，我们又不是空着手来的，第一百货的行车证就在驾驶台上摆着。”
“这就是证明，证明我们的身份，只要我们跟门口大爷搞好关系，让他帮我们递个信儿。”
“雪糕厂的厂长怎么着也得见一见我们吧。”
眼镜的眼镜发亮：“老二说得对啊，咱们不是谈事的，是直接下订单，谁会把送上门的订单往外推呢！”
“好，那咱们就这么办，一个不行就换另一个，争取明天返程！”宋老二振奋道。
看门大爷紧紧盯着厂门口树底下那帮小青年，暗道：“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大爷，大爷。”以宋老二为首的小青年们热情地冲开门大爷挥了挥手，吓得大爷关上了传达室的大门。
“大爷怎么把门关上了？”一个人挠了挠头。
胖子想了想，：“笨啊，雪糕厂的看门大爷见过的人那么多，肯定看出来我们的目的了。”
“快去车里拿两盒烟，咱们去跟大爷套套近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