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骨海浮棺
蓬莱巨钟沉入海底的刹那，赤色香髓如活物般退潮。漆黑海床裂开蛛网状缝隙，数万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棺盖滑落的摩擦声汇聚成持续半盏茶的雷鸣，每具棺中都矗立着与楚明昭容貌无二的晶尸。
“这是...”程漠剑锋抵住剧痛的太阳穴，冰晶正沿着脖颈爬上颧骨，“历代的...容器？”
最近的晶尸突然转动眼球。它心口处的香料核心搏动着，发出与程漠溃烂伤口完全同频的幽光。楚明昭左肩胎记骤然灼烫，海底所有晶尸齐刷刷抬手——指向正东方的海沟！
乳母遗落的香料心脏在沟壑边缘跳动。当楚明昭踏入海沟第一步，数万晶尸喉间同时震荡出柳墨卿的声音：
“楚帝承平三年，初代香髓吞噬三百童男童女，凝成第一具人棺。”
沟壁浮现出血色壁画：龙袍加身的帝王将匕首刺入双子心口。鲜血渗入地脉的刹那，海底棺群集体发出濒死的抽气声。
2 鸾钟溯影
青铜巨钟残骸在海沟深处重组。当程漠将冰晶覆盖的左手按上钟壁，时光如倒流般疯狂回溯——
承平元年，太医柳墨卿跪献丹丸。龙榻上的初代楚帝吞药后全身晶化，惨嚎中撕下自己脸皮贴在柳墨卿面上！
幻影突变：披着帝王人皮的柳墨卿站在铜雀台地宫，将九名皇子皇女的心头血滴入丹炉。炉中升起的不是丹药，而是袖珍青铜棺！
“所以...”楚明昭按住随幻影搏动的胎记，“我们对抗的从来不是柳墨卿...”
“是借他皮囊活着的初代楚帝！”程漠的冰晶己覆满右臂。幻影里柳墨卿突然转头——干瘪眼球穿透百年时光，死死盯住楚明昭：
“好孙儿，该把朕的香髓还回来了！”
海底棺群轰然炸裂！香料凝成的赤色触手缠住楚明昭脚踝，将他拖向巨钟中央的祭坛。
3 血鉴亲缘
祭坛升起九尺晶碑。碑面浮动着三百皇族姓名，每个名字后都缀着生辰与卒年——楚明昭骇然发现所有死者生辰皆与自己相同！
“腊月初八生人，是香髓最爱的祭品。”程霄的声音从晶碑后传来。他破碎的结晶身躯正在重组，眉间朱砂痣己变成幽深的黑洞。
玄铁剑劈在晶碑上迸出火星。程漠溃烂的伤口喷出冰雾，雾中凝结出血色小字：双生子血融，可启弑祖阵。
“动手！”程霄突然扑向祭坛。他心口的黑洞产生巨大吸力，楚明昭胎记处的香料结晶被生生扯出！剧痛中青铜巨钟发出轰鸣，穹顶星图投下光柱笼罩三人。
光柱内浮现三面水镜。第一面映出楚明昭左肩——青鸾胎记剥落后露出初代楚帝的盘龙刺青；第二面照见程漠胸腔——冰晶覆盖的心脏表面刻着“柳无咎”三字；第三面水镜最骇人：程霄黑洞般的眉心里，蜷缩着婴儿形态的柳墨卿！
“原来我才是...”程霄的狂笑震落海底碎石，“柳家最后的血脉！”
乳母的香料心脏突然跳入程霄眉心。婴儿形态的柳墨卿睁眼刹那，整片海域的赤潮开始沸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