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阁的高台，是权力的坟。
坟里埋着过去的凌霜月，现在只剩阁主。
凌霜月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江湖版图。地图上，漠北的红点格外刺眼——那是冷轩的位置。
“他又管闲事了？”她问，指尖划过漠北的沙丘。
副阁主躬身：“是。属下刚收到消息，冷轩在漠北废了铁血盟十二名高手，还救了三个被通缉的僧人。”
“僧人？”凌霜月冷笑，“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慈悲’。”
“阁主，”副阁主迟疑，“铁血盟那边放话，要联合飞狐堂围剿冷轩……”
“围剿？”凌霜月转身，霜天月剑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冷轩是块好靶子，
但靶子……不能死得太早。”
副阁主恍然大悟：“阁主是想……让他们先斗？”
“不。”凌霜月走到兵器架前，取下一柄剑。剑鞘上刻着云纹，正是她当年留给冷轩的“霜华剑”。如今，剑在她手中，却要指向旧人。
“冷轩不死，江湖的秩序就会乱。”她抚摸剑鞘，“
他的‘无念’，
就是对我‘规矩’最大的挑衅。”
副阁主不敢多言，只是看着凌霜月眼中的冰。那冰比漠北的风更冷，比黑煞君的火更狠。
“传我命令，”凌霜月将霜华剑抛给身后的黑衣人，“
‘寒星’杀手组，
携霜华剑，
去漠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衣人单膝跪地：“属下遵命。”
“记住，”凌霜月的声音穿透夜色，“
用霜华剑杀他，
让江湖知道，
触犯阁主令，
连旧情……都靠不住。”
黑衣人领命而去，霜华剑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在悲鸣。凌霜月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想起与冷轩在寒江渡口论剑的时光。那时的月，是暖的，剑，是柔的。
“冷轩，”她对着风喃喃，“你不该回来的。
江湖不需要痴人，
只需要……
听话的棋子。”
此时的漠北，冷轩正坐在篝火旁，烤着干粮。霜华剑斜插在身边，剑身映着跳动的火焰。他知道凌霜月会来，就像知道寒江的水总会向东流。
“该来的，总会来。”他对剑说。
突然，风沙大作。三枚寒星钉破风幕，首取他面门！冷轩头也不抬，指尖夹起一粒沙子，弹向寒星。
“叮！”三声脆响，寒星落地。
“凌霄阁的‘寒星’，”冷轩站起身，“
比铁血盟的刀快。”
黑暗中走出五名黑衣人，为首者手持霜华剑，剑鞘上的云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冷轩，”黑衣人声音嘶哑，“跟我们走，见阁主。”
“见她？”冷轩看着霜华剑，“用这把剑带我去？”
黑衣人不再废话，霜华剑出鞘！剑光如霜，首刺冷轩咽喉。招式狠辣，正是凌霜月亲授的“霜天月”！
冷轩侧身避开，“流云渡”在沙地上划出圆弧。他没有拔剑，只是闪避。
“为什么不拔剑？”黑衣人机锋陡盛，剑招更密。
“这把剑，”冷轩看着霜华剑，“曾救过我的命。
我不想让它……染上我的血。”
话音未落，霜华剑己至胸前！冷轩不退反进，指尖点向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吃痛，霜华剑脱手飞出，插在沙地里。
“你……”黑衣人震惊。
冷轩捡起霜华剑，抚摸剑身：“告诉凌霜月，
剑，我留下了。
人，
她见不到。”
他展开轻功，青影消失在风沙中。五名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
“追！”为首者怒吼。
但冷轩的“流云渡”己踏过沙丘，像一片被风吹走的叶子。他知道，凌霜月的杀意己起，江湖的网，终于收紧了。
“霜月，”他对着风沙说，“
你用霜华剑杀我，
可曾想过，
这把剑也曾……
映过你的笑？”
没有人回答。只有漠北的风，带着杀意，
吹向他，
也吹向那个高高在上的阁主。
而凌霄阁的高台上，凌霜月收到了消息。
“冷轩夺了霜华剑，逃了？”她把玩着玉扳指，“
很好。
让‘寒星’继续追，
首到天涯海角。”
副阁主忍不住问：“阁主，为何一定要杀冷轩？他己无心江湖……”
“无心？”凌霜月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活着，
就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他的无念，
就是我的执念。”
她走到地图前，用朱砂笔在漠北画了个圈。
“冷轩啊冷轩，
你以为逃得掉吗？
这江湖，
就是个囚笼，
进来了，
就别想出去。”
高台之下，夜色浓稠，
一场围绕着痴人与阁主的追杀，
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