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军大破“苍狼锐士”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朔方城。
当陆骁率领着得胜之师,押解着缴获的大批战马和装备,返回军营时,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士兵们夹道欢呼,将士们与有荣焉。
经此一役,之前因太子被废而带来的低迷士气,一扫而空。
所有人都明白,只要有陆骁在,镇北军的军旗,就永远不会倒下!
帅帐内,陆骁召集众将,商议着下一步的部署。
就在众人情绪高涨,纷纷请战,要一鼓作气,将盘踞在狼烟口的敌军彻底清除时。
一个不和谐的尖细声音,从帐外传来。
“陆将军好大的威风,好大的煞气啊!”
帐帘被掀开,监军王承恩,在一群内侍的簇拥下,阴阳怪气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那个脸色同样不善的刘副将。
帅帐内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众将士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都皱起了眉,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陆骁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公公有何指教?”
王承恩没有首接回答,而是绕着帅帐,走了一圈。
他拿起一柄缴获的鞑靼弯刀,又摸了摸一张完整的狼皮,啧啧称奇。
“咱家听说,陆将军昨夜,亲率五百锐士,奇袭狼烟口,大破敌军五百精锐?”
“侥幸得胜。”陆骁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好一个‘侥幸得胜’!”
王承恩忽然将手中的弯刀,重重地拍在桌上,脸色一沉,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陆骁!你好大的胆子!”
他指着陆骁,厉声喝问:
“咱家来问你,你身为镇北将军,镇守边关,身负皇恩。”
“朝廷有令,无诏,不得擅开边衅!你为何要违抗圣命,主动出击?”
“你可知,你此举,很可能挑起两国大战!陷我大渊于战火之中!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他一顶“违抗圣命、挑起战争”的大帽子,就这么硬生生地扣了下来。
性如烈火的张副将,当场就忍不住了。
“王公公!你这是血口喷人!明明是鞑靼人先动的手!”
“他们屠了我狼烟口上百号兄弟,难道我们就该忍气吞声,当缩头乌龟吗?!”
“放肆!”王承恩尖叫一声,“咱家在跟陆将军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他又转向陆骁,眼神阴冷。
“陆将军,咱家只问你,你出兵之前,可曾上报朝廷,请示陛下?”
陆骁沉默了。
军情如火,战机稍纵即逝,他哪里有时间去等那来回一个多月的朝廷批文?
“看来,是没有了。”
王承恩见他不答,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
“那就是擅自出兵,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陆骁终于开口,声音冰冷,“我镇北军的将士,不能白死。”
“好!好一个‘不能白死’!”王承恩拍手称快,眼中却闪着恶毒的光。
“陆骁,你这是拥兵自重,目无君上!”
“来人啊!”他对着帐外的内侍们高声喊道,“把陆骁给咱家拿下!咱家要亲自上奏陛下,治他一个擅开边衅、藐视皇恩的大罪!”
几个内侍闻言,就要上前。
“我看谁敢!”
林虎和帐内所有将领,“唰”的一声,全部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将陆骁护在了身后,与王承恩的人,怒目相向。
整个帅帐,瞬间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
王承恩没想到这些武夫竟如此悍勇,吓得后退了一步,但依旧色厉内荏地叫嚣着:
“怎么?你们想造反吗?!”
“陆骁!你打了胜仗又如何?不遵军法,不敬朝廷,功不抵过!”
“今日,这罪,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他有恃无恐。
因为他知道,自己抓住了陆骁最大的“把柄”。
在这个“规矩”大过天的游戏里,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