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刚踏进医院大门，就被护士站的张护士一把拉住："秦医生，有位苏小姐在您诊室等了半小时了。"她压低声音，"脸色难看得吓人。"
诊室门推开时，苏清雪正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黑色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药膳？"她开门见山，将保温杯重重放在桌上，"为什么只送了一次？"
秦墨反手锁上门，从抽屉里取出脉枕："火莲用完了。"
"撒谎。"苏清雪一把扯开高领毛衣，露出锁骨——那片青斑己经缩小到硬币大小，"昨晚药效消失后，这里疼得像被烙铁烫。"
秦墨眼神一凛。他没想到寒毒反噬会如此剧烈，更没想到苏清雪会首接找上门来。三指搭上她手腕，脉象比昨日更加紊乱，如同暴风雪中的蛛网。
"你用了镇痛剂。"
"三倍剂量。"苏清雪冷笑，"和那些庸医开的一样没用。"
秦墨突然掀开她的衣袖。肘窝处赫然有个新鲜的针眼，周围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
"谁给你注射的？"
"林耀的'礼物'。"苏清雪抽回手臂，"说是最新研发的神经稳定剂。"
诊室里霎时安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秦墨从药柜深处取出个檀木盒子，里面躺着三片赤红如血的火莲花瓣。
"最后三片。"他拈起一片碾成粉末，"这次要配合放血疗法。"
苏清雪眯起眼睛："你早知道诺亚的药会加重我的病情。"
"不。"秦墨取出三棱针，"我知道他们在你体内埋了东西。"
针尖刺入曲泽穴的瞬间，流出的血竟是诡异的蓝黑色。秦墨迅速将火莲粉末撒在创口上，血液立刻沸腾般冒出白烟。
苏清雪轻哼一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第七滴血落入瓷碗时，她突然开口："2009年12月3日，诺亚地下三层。"
秦墨手一抖，三棱针在血管上划出细痕。那是李德海笔记里记载的实验日期。
"我记得每个细节。"苏清雪的声音像从冰窟里传来，"他们给我注射的蓝色液体，林耀当时就在观察窗后面笑。"
瓷碗里的血突然发出"嗤"的声响，凝结成一粒芝麻大小的冰晶。秦墨用镊子夹起它对着光——晶体内部隐约有金属反光。
"纳米温控器，"他声音发紧，"他们在你血液里种了微型机器。"
苏清雪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她抓起桌上的手术刀就要往手腕划，被秦墨一把扣住手腕："没用的，这东西会游走。"
"那就切开全身血管！"她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猩红。
秦墨突然一针扎在她耳后的翳风穴。苏清雪身体一软，被他稳稳接住。抱着这个冰雕般的女人，秦墨闻到她发丝间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和十年前实验室消毒水的气味截然不同。
"听着。"他贴在她耳边低语，"火莲能暂时麻痹那些机器，给我三天时间。"
苏清雪睫毛颤动，在脸颊投下脆弱的阴影。当她再睁眼时，里面己恢复冷静："明晚七点，翡翠皇宫酒店。"她整理衣领站起身，"林耀要展示新一代NX药剂。"
秦墨正想追问，诊室门突然被撞开。王主任带着保安冲进来："秦墨！你竟敢私自——"
声音戛然而止。苏清雪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王主任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涨红了脸。
"滚出去。"她甚至没有提高音量。
等杂乱的脚步声消失，苏清雪从包里取出个U盘："诺亚近五年的药物不良反应报告。"她顿了顿，"包括上周死在VIP病房的那个程序员。"
秦墨心头一震。原来那天在咖啡厅，她早就在调查医院。
"为什么相信我？"
苏清雪走到门口，黑钻戒指在门把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因为你是十年来，唯一让我感觉温暖的人。"
这句话像火莲般在秦墨胸口发烫。他低头看碗里的血晶，发现它正在缓缓蠕动——这些纳米机器竟然还活着！
诊室电话突然响起。护士长惊慌的声音传来："秦医生！急诊科收治了六个相同症状的学生，全都...全身结冰！"
秦墨猛地看向窗外。暴雨中的诺亚集团大楼，某个楼层正亮着不祥的蓝光。
